疑问的语气,说的却笃定极了。
尘埃落定般仿佛早已预见。
空,“……”
少年扯扯唇角,干笑了下,缓缓垂下目光,轻轻舔了下唇瓣,有点艰难的轻声说,“抱歉……刚才是我不好,不该那样逗你。
我去帮你拿点纱布。”
他刚要起身逃跑,裴娜娜却打断他,“让派蒙去吧。”
空:“……”
小王子般漂亮又精致的少年再次僵在那里。
小派蒙也察觉到两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劲,惊讶的飞退两步,“欸?我?”
裴娜娜仰望着高高飞起的小派蒙,红润的眼睛里还有泪意弥漫不散,轻声哽咽道,“派蒙可以帮我去取些纱布吗?我有些话想跟空先生谈谈。”
“好、好吧。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可以吵架哦。”小派蒙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裴娜娜转头看向空,轻声道,“我们好好谈谈吧。我自忖自己资质平平,从不是什么聪明人。而你呢,‘旅行者’啊,大概跟我们那里热爱到处旅游的人差不多吧……也不像是喜欢跟人勾心斗角的家伙。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好好谈一谈吧。”
她轻轻垂了垂眼睫,无奈又悲伤的美丽容颜是令人心碎的哀怜,即使心怀戒备,旅行者的怜悯之心也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捏了一把,愧疚与不忍油然而生。
他嗫嚅了下,不由自主的再次轻声说,“抱歉。”这次要郑重许多。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他也并不想伤害无辜之人。
假如裴娜娜真是一个普通人,假如他能一直伪装成她所仰慕信赖的“正直可靠”的“勇者”,假如丑陋而残酷的真相能被甜美的外衣覆盖一生,那么即使一切都是谎言,也算让她主观上安然快乐的度过一生。
只要假象永远不被撕破,被蒙蔽下无知的幸福又如何不是一种幸福?
他本打算这么做。
可他又忍不住对裴娜娜的身份心存怀疑,一再想要试探。
他愿意为暴雨中困难的松鼠提供安全温暖的庇护,但,如果他救的是蛰伏中的毒蛇呢?
于是,计划才刚刚开始,他似乎就已经失败了。
裴娜娜摇摇头,“总是这样彼此猜忌也不是办法,你累我也累。
我自问自己没什么不可说的,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每天一点风吹草动就要战战兢兢的生活。我受不了。一两天还行,长久下去……我真的受不了!我会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