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二那年宁聪几乎倾家荡产得盘下了他工作的那家快倒闭的皮鞋厂,缩减成了个小作坊,日日在那连轴转地忙着,我许久未见他,买了车票便给他打个电话说去看他。
他开着个破面包车路边等我,说着请我去外面吃饭又说着去市场买了菜回家做。
我怎样都好,不过是久未见他来见见他而已。
他去超市拎了一袋子东西把我带到他住的地方去,开火做饭的时候说太久没做饭了家里没盐都忘记了,让我去楼下超市买盐。
买好盐回来分明才几分钟时间而已见这个说好要做饭的人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仰着头,睡的嘴巴都微微张开,眼皮下面青紫,劳累过度的样子。
我放了盐也确实不忍心喊醒他,在他身边看了会儿,他睡得悄无声息的样子只胸膛微微起伏的告诉我这个人确是还活着。
要说宁聪这么拼命工作是因为喜欢钱或者干脆是喜欢赚钱这件事其实也不尽然,他兴趣爱好寡淡,对钱其实也不是特别的看重,喝白粥或是吃山珍对他而言好像没什么差,都是填饱肚子的工具而已。
后来宁聪总不见我的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想宁聪这个人,在夜晚带着全然探究的心思去思考这个人的所作所为。
我有的时候甚至会想宁聪或许是个什么来人世间走一遭度几个人的菩萨,他有大爱,是于我看来无法理解乃至于能称得上愚昧、愚蠢的情感。他匀了些给我,但我偏偏不知足,想要全部。
所以宁聪后来不愿见我。
我大二那年坐了近8个小时的硬座火车去见宁聪,他在给我做饭的间隙睡着了,我便在他睡着的间隙里吻了他。
随后他告诉我说永远不要去再见他、甚至再也不要打电话给他,我的生活费及学费会定期汇到我的银行卡上。
但是宁聪的“永远”这个词语或许实在太过于短暂,我研一还未开学他便来见我了。
又狠心又狠不下心,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宁聪这辈子都不可能主动抛下我了。
除非我自己离开。
宁聪在埠县生活的日子十分热闹,楼上楼下街坊邻居他都熟的跟亲人似的,偶尔还拿个自己买的坚果零食楼上楼下的窜门。
这导致我呆这三年从未有人打扰过的家最近经常有人来打扰。
一个多月时间我体重在宁聪的摧残下正在缓步下降,两个月左右的时候下降的速度猛地停住了,身体进入了平台期,吃的再怎么少、跑的再怎么多也降不下来了。
而我也在日复一日少糖的日子里便的愈来愈焦躁,有的时候真的真情实意地想从这里离开,远离宁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