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电视的声音调大,里面正在插播广告,它告诉你用什么洗衣液不伤手,我言辞恳切地冲那个千里迢迢来给我洗碗的男人说:“我求求你别帮我做家务了。”
厨房的水声以及电视的声音很大,我没听见宁聪的回声。
等他把碗一一码进碗柜里就开始拆我的家,他捋了捋袖子,最后干脆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
已经入秋了,天气变得干燥,我右手大拇指脱皮脱的有些严重,这个小区栽了些桂花树,每到十月的时候老远就能闻到桂花飘来的香味。
宁聪已经把自己的衬衣扣子给全部解开了,他抬头吆喝我:“给我拿件睡衣来。”
他说第一遍的时候我没反应,他加大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重复完再次谴责我电视的声音过大。
我看了他一眼,厨房的灯光他肌肤上打了一层很温柔的光芒,我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扭开的时候听见二氧化碳从瓶子里跑出的声音,我仰头欲灌进肚里,被宁聪的手拦住了,他抢走我的可乐,顺手拿走瓶盖,把我刚开的可乐盖好,真诚恳切地对我说:“经常喝可乐不好。”
我看见他把我开的可乐放在桌子上,打开冰箱从里面一瓶瓶地拿出我所有的存货,一瓶一瓶地码在了我的桌子上。
看见他强迫症似的一瓶一瓶摆得整整齐齐莫名其妙生出些啼笑皆非的感慨来:“穿鞋在别人家里走来走去去也不好。”
他自顾自地踏踏走在我屋内翻箱倒柜般,最后扯了个垃圾袋,挥挥手把我所有的热量全扫进了垃圾袋里。
我听见可乐瓶在袋子里碰撞的声音,声音很沉、有些肉疼,我拉了个凳子坐下,撑着下巴哀伤:“我不知道什么不好吗?”
宁聪拎着垃圾袋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我在是走过去关上门把他锁在门外让他滚还是坐在这里静止不动之间犹豫了三秒钟,他已经拍着手进来了。
我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快乐源泉而有些木然:“我不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不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他关上大门,在回身的时候脸上挂着点笑:“不就是扔了你的可乐么,你发什么脾气?”他低头把皮鞋给脱了下来,从鞋柜里拿出双室内拖鞋穿上就往我房间走去。
我伸手点了点自己面前的桌子,嗤笑:“再不好的事情也做过了,天打雷劈也不是劈我一个人!”我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我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最不好的不是我冰箱里的碳酸饮料,是你不应该来找我,宁聪。”
宁聪穿着我的睡衣从出现在房门口,他站在房门口十分真诚:“可乐杀精,小芒。”
我的睡衣搭在他身上还是有些大的,不过睡衣这种东西宽松点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我嗤笑:“有科学依据吗,你不要以为自己高中辍学没受过什么教育就可以在这里信口胡诌。”
我看见他扯出个笑容,要笑不笑的样子:“好吧,那么是我不想一头猪压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