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淮独自一人在魔殿中, 望着血门的限制。
红绳、铜铃以及符咒,与羽城的守护城门如出一辙。
瞳眸颤动,路清淮的双目微阖:“从头至尾都错怪了玄卿。”
有脚步声, 路清淮转身, 却不是萧玄卿。
樊自影面色古怪地紧盯路清淮的唇,比入殿前明显红肿, 联系到萧玄卿方才的暴戾比往常更盛。
忍不住嗤笑出声:“所谓高不可攀的清淮仙尊竟对自己的徒儿起了这般肮脏的心思,甚至追到魔界,难怪魔尊要你当最低/贱的奴。
魔尊安排了最近的住址, 好让你日‘夜’服侍,你恐怕是求之不得。”
“夜”字咬的极重,其中的恶意不言而喻。
路清淮冷漠地扫过樊自影:“心中所求, 如何称得上肮脏?”
樊自影一滞, 他没想到路清淮竟会直接承认。魔族皆遵从欲望, 路清淮也许并不适合修真正派的身份, 更适合成为魔族中人。
面色发沉, 樊自影不语, 把路清淮带到一处。
屋子极小, 蛛网密布,单薄的被单勉强盖住石床。窗纸破了大洞,夜间的冷风不断灌入。
他冷笑道:“清淮仙尊, 这就是魔尊为你安排的住处, 好生休息。”
为了报复路清淮先前断他一腿, 樊自影从怀中拿出颗晶莹剔透的寒石。
寒石在魔气的催动下碎裂, 化为星星点点。
瞬间,屋内温度骤降,修真者都难以抵御, 更何况现在的路清淮灵力丧失。
转身,樊自影布下魔气结界,以防路清淮逃走,离开。
——
“噗嗤!”
萧玄卿拔剑,眼里涌出畅快,浓厚的血腥味在地牢内蔓延。
“魔尊,擦手。”
樊自影毕恭毕敬地呈上白帕,他低着头,不敢看向四周。
地牢内关押的皆是高阶魔物,魔气不在他之下,魔尊却轻而易举将他们通通斩杀。
白帕仔细擦过墨剑,经历一夜,萧玄卿勉强压住心中的戾气。
状似漫不经心地询问:“路清淮的住处可安排好?”
抬手,樊自影接过沾染血渍的白帕,讨赏般道:“魔尊放心,属下已按照您的要求安排了个‘极好’的住处。”
“带本尊去。”
“啊!”樊自影惊讶地抬头,对上萧玄卿仍残留杀意的双眸,浑身惊出冷汗,低头。不解萧玄卿为何一反常态,去关注憎恨厌恶之人。
突然,他想明,是魔尊想要亲自折磨路清淮。
内心越发得兴奋,起身在前带路:“魔尊,随属下来。”
——
面前是破败的屋子,屋门处甚至有魔气限制。
嘭!
强大的魔气将限制冲撞开,萧玄卿大步迈入。
樊自影忙跟上,他还未看清屋内,便听到萧玄卿的声音嗜血,令人不寒而栗。
“这便是你寻到的住处?”
魔尊这是仍不满意,认为给路清淮住得太好。樊自影忙扑通跪在地上,恐惧地望着地面:“是属下失职,路清淮这般的轻/贱之人当是扔入鬼窟,受万鬼啃噬。噗!”
樊自影身受魔气,当下吐出一大摊血,疼到手指几乎无法动弹。
“谁允许你说他轻/贱?”
萧玄卿眼眸未抬,杀意翻涌,樊自影隔空被举,脖子处瞬间出现红痕。
被悬挂至空中,樊自影不得已望向前方,却发现萧玄卿紧紧拥着路清淮。眼神复杂,有厌恶,有痛恨,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生死攸关,樊自影猛然意识到魔尊对于路清淮的感情,相较于恨意,更多的竟是爱意。
他勉强挤出几字:“魔…尊,先治清淮仙尊的病……情。”
提及路清淮,魔气不再输出,樊自影掉落在地,看着萧玄卿急切的背影,大口大口地喘气。
萧玄卿直接来到寝宫内,怀中人已烫得不像话。路清淮勉强睁眼,看到是萧玄卿,脸上仍残留着魔物未干透的血渍。
他抬手,擦净,再次失去意识。
感受到脸上柔软的触感,萧玄卿恨恨道:“路清淮,你以为这样做,我和你之间便能一笔勾销吗?”
“守护羽城,还有那颗让我伤势愈合的药丸。路清淮,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又为何和我记忆中极不一样。所以,我不允许你死。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哪个才是真的你。”
他将路清淮放在床榻上,源源不断的墨色灵力输入对方体内。
同时,寝殿内燎炉生起,火焰舔砥铜壁,热意不断袭来。
但路清淮仍极冷,昨夜的寒晶已侵入他的心脉。
灵力犹如投入无底洞,却未见丝毫好转。萧玄卿一指魔气,破开心口,心头血被引出。他强忍着剧痛,手诀翻飞,心头血竟成为燃料,炽热灼烫护着路清淮的心脉。
原本惨白的脸逐渐恢复血色,路清淮的额间甚至有清汗。见此,萧玄卿内心的荒乱不安才落到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