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伯母近来在联系淮州的士绅筹募粮草。”许砚说,“云州的士绅不比淮州的差,他们手里也有不少,元意妹妹不想要吗?”
这一句话瞬间打中了苏元意的心。
前方数万军士,仅靠淮州的粮草怕是不够。
“我是云州总督,有我在,前方永远缺不了粮。”
他是一省总督,能帮忙也能坏事。
苏元意并不想用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位和她青梅竹马的前未婚夫,可经历过许多的她,已经不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了。
“若我不肯去呢?”苏元意问,“许大人是不是就要做点什么了?”
许砚先是一愣,随即眸光闪了闪,那双温润的眼睛静静看着她,他没有说话,可苏元意却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在伤心。
“我难道在元意妹妹心中就是这样不堪的人吗?”许砚说着,让开了一条路,“若元意妹妹不愿与我叙旧,尽可离去,我……我会做点什么。”
“会帮你,也帮前线筹粮。”
“我不是废太子。”许砚垂下眼帘,“我也是云州人。”
苏元意听了这话,只觉自己说错了话,心中有几分愧疚。
他是许砚啊,她怎么能怀疑他呢?
是从小就对她照顾有加,光风霁月的砚哥哥。
苏元意下了马车,欠身行礼。
“许大人恕罪,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那你还愿意到我府上坐坐吗?多年不见,我……”他顿了顿,“我母亲很想你,也顺便和你聊聊筹粮的事。”
许砚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元意再不去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苏元意跟着许砚去了许府,许府的老夫人见了苏元意自是不胜欢喜,拉着苏元意说了好一会的话,吃过饭后,又拉着苏元意的手说一定要多住些时日。
许砚则在第二日领着苏元意去见了云州的士绅,有许砚在旁斡旋,云州的士绅都很配合,筹粮一事比苏元意想得还要顺利。
也得益于楚国在多年前屠戮青州的事,这些士绅生怕前线再败会打到云淮来,那他们这些人可都成了案板上的羔羊了。
士绅们走后,苏元意总算能喘口气,坐在绣榻上歇了歇,许砚给他泡了一杯茶,两人先是聊着粮草和前线的事,可聊着聊着,许砚话锋一转。
“如果当初我没有被山贼所伤,是不是今日你我就已是夫妻了?”
许砚握着茶杯,看似风轻云淡,可只有许砚自己知道他心中的不甘与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