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晨光破晓。
月亮与满天穹的黑暗都被太阳赶下山去,取而代之的是蓝天白云明媚日光,和外界晴时无异。
一点才睡下的君不犯五人在这个点准时醒来,身体疲惫得不想动,睡意却一扫而空,只能痛苦地睁开眼,向系统送去诚挚的问候。
不用说也知道,“五点起床”是这个怪谈的强制规定。
君不犯慵懒地坐起身,倚在床头,昨夜的鏖战与熬夜同样消耗了他大量精力,让他耷拉着眼皮,蔫蒿的,眼下一圈青影嵌进略显苍白的皮肤,愈发显得他懒散倦怠,甚至有那么一点柔弱可欺的味道。
陆三本来在欣赏美人晨醒的景致,冷不丁冒出这个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
眼瞎心盲!一定是他眼瞎心盲!
君大佬哪天要是变得柔弱可欺,自己肯定已经被扬了!
“楼下什么动静?”
陆三正盯着君不犯的脸出神,突然见他抬起卷长的睫毛,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
他愣了愣,侧耳认真听,果然听到一楼传来几声沉闷声响,听上去像是重物被猛然扥在地上。
“我下去看看。”
陆三跳下床往外走,却被叫住。
君不犯揉着眉心下地,走向窗台:“先洗漱,白天的‘家'并不危险,不用着急。”
陆三原本还沉浸在昨晚对抗鬼怪的激烈节奏里,闻言,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也是。”他拿起口杯,里面不知何时装满了清水,“对了,我们帮你牵制‘妈妈’的时候虽然把她捶成了一滩烂泥,但它有系统保命,应该还活着,会不会……”
一句话未完,叩门声陡然惊响,紧随其后的是“爸爸”……不,陆父嘶哑的嗓音:
“孩子们,下楼洗漱吧,该帮你们母亲做早饭了。”
君不犯与陆三对视一眼,章着口杯与挤好牙膏的牙刷走了出去。
门一开,不但陆父站在走廊上,陆一、陆二、陆六也都在,他们拿著相同的洗漱用具,有的睡眼惺忪,有的困到面无表情但想鲨人,唯一相似的是看着陆父背影的眼神——
想把它刀了!
“家里没有洗漱间,去院子里吧。”陆父顶住众人怨念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
说完,它掉头就走,腿还瘸着,高低不平地走得飞快。
君不犯跟上去,与它并肩。
“母亲还在?”他淡淡地问。
“在的,在的。”陆父梗着脖子从他身旁退开,提及陆母,眼底因过一丝阴骘,“就是身体不舒服,可能要在屋子里躺一天了。”
“是吗?”
冷淡的话语刚落,君不犯忽然止步转身,抬腿蹬开了主卧的门。
那扇门没有反锁,轻易就被踹开,门板撞在后方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墙灰与门漆簌簌掉落。
陆六几人条件反射地收住步伐,不约而同地退后。
“大佬这是干什么?”陆一小声求教,“起床气,进去打一顿鬼怪出气?”
陆二摇头:“不,大佬在补旧地图的探索度。”
“走吧,咱们也跟着蹭点汤喝。”陆六低声道。
陆父听完他们的交谈,再看著五人前后脚走进主卧,虽然没有跟上,却也并不阻止,反而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陆母昨夜的作为暴露了它的阵营,原来它早已经跟“孩子”沆瀣一气,还差点将自己坑死。
现在见“妻子”即将被主播们收拾,陆父毫不同情,甚至想当啦啦队。
可惜在这个世界,鬼怪只能被鬼怪杀死,要不然它不介意借主播们之手,直接送那蠢蛋归西!
就在陆父行至门边看戏之际,君不犯已经把整间主卧观察了个遍。
白天主卧的布局陈设与夜晚的差不多,仅仅缺少了灵魂打光和满墙血字,看上去跟普通屋子似的,正常得很不正常。
陆母就躺在床上,像被抽掉了浑身骨头般不自然地瘫软在被子里,身上有新的被摔砸后的伤痕,大概跟不久前楼下那几声闷响有关。
它动弹不得,只能怨毒地盯着面前几个堂而皇之违反《家规》的人,暗自希望系统赶紧出手收走他们。
好像察觉它的想法,君不犯拎起被子往上提,将它的眼晴盖住。
“只要父母没有发现我们进入它们的房间,就不算违反规则。”
君不犯冷漠的声线钻进它耳朵:“母亲,你发现我们了吗?”
“……没有。”
陆母恨得刻骨铭心,身体却极为诚实地选择了不会挨打的回答。
君不犯点点头,不再会它,继续在房间里翻找线索。
他直播间的观众老爷们见状,笑着笑着突然哭了。
——呜鸣呜呜,我进的怪谈里的鬼怪要是有一半听话就好了。
——凡事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这么多年实力涨了吗?胆子练大了吗?主线任务评级上去了吗?
——前面的,我以前光顾着抽奖忘记抽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