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赞美真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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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陆行深在忙碌的闲暇里抬起头,朝着窗外看去,一眼就瞧见某个仿生人正一路加速冲刺,十几米外的目标似乎是某个刚刚扫好的落叶堆,顿时一颗心都提起来了。

好在,想象中让人心梗的一幕并未发生,金色的落叶旁,是德叔被重逢的喜悦冲昏头脑,立刻扔了扫帚就跑。

德叔也是好几十的人了,在陆行深的印象里一直非常稳重,甚至因为担心他的成长问题,曾经在他小时候,还是个有些严厉的长辈。

严厉的长辈老了自然不严厉,但突然间拉着其它孩子小跑冲向厨房也太离谱了。

而且为什么996脖子上好像突然多了一条毛围巾,咖啡色的,进门的时候还没有吧。

李彦还没走,也瞧见了这一幕,在他耳边幽幽开口,“今天德叔是带了一只乌鸡和一只大鲈鱼来的,这可能就是隔代亲吧?以及你爷爷觉得你冷。”

陆行深:?

李彦越发肯定起来,“我猜德叔是直接把咱们夏夏当孙子疼了,上次他去看孙子不也是带了一只鸡一条鱼么,标配!”

陆行深:“……谁跟你是咱们。”

冷冷反驳后,陆行深转身就走。

这一次,李彦没有被他释放的冷气惊到,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陆行深的背影。

“陆行深啊陆行深……”

一个文件袋被陆行深在前方拿起,向后丢去,“别废话,晚饭前赶紧走。”

“小气。”

李彦接住那个袋子,小声吐槽,然后跟了上去,

“你现在是天天都过着神仙样的生活啊,陆行深,不过,事情还没完呢,我一个朋友——你懂得——偷偷告诉我说,那谁有快要苏醒的迹象了,估摸着是不会变植物人了。”

陆行深脚步微微放慢了些,脸上那几乎可以用生动来形容的、仅限于朋友间的嫌弃表情也收敛起来,“是么。”

这时候提到的人,不用指名道姓,也能猜到是林玉音。

提到这个,陆行深的眉头又不住地蹙起,“这么久了,傅薄妄那边也没动静,完全没有提退婚的意思。”

“诶?你说这个啊,”李彦一时被跳跃的话题搞得一愣,“可是都这样了,他退不退婚也无所谓了吧?”

陆行深不置可否,“他表现得过于安静了。”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无法彻底放心。

“也是……突然优柔寡断什么的,也不像是这位上校的风格。”

李彦仔细想想,也察觉到了不自然感,“不,与其说是安静、优柔寡断什么的,更像是在等什么,反正,总不会是真的伤心到借酒消愁从此颓废去了吧,想想就不可能。”

陆行深一路把他送到门口,两人站在玄关,李彦拿起自己的那件风衣披上,又多聊了几句。

“反正,就看这几天了,”李彦轻松地说着,一耸肩,

“只要45天内他不醒来,审判就会直接开始,就差最后这一周了,准确来说……五天。就算他在五天内,真的像我那朋友说的,经过医生的不懈努力,还是醒来了……”

“那他可能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陆行深在一旁冷声补充。

李彦想了想到时候的情况,也难得有些沉默。

违禁品的大本营已经被控制,整个邻星都在一点点恢复正常秩序,在公众看来,林玉音是睡是醒或许区别不大,已经造不成多大的破坏。

但婚约不除,就是军属,判决的宽严程度就有所不同是一个,一旦醒来,是否会以报复的心态将996的存在曝光,或者以此威胁什么,是另一个隐患了。

“总之,这备份我先带走了,你万事小心,”

李彦拍拍陆行深的肩膀,在对方嫌弃地拿出手帕擦拭被他碰过的衣服时哈哈笑起来,“小夏还没治好你的洁癖真是个奇迹——放心吧,就算你被他拉下水,要接受一段时间的隔离调查,小夏这边也有我在呢,不会让他有任何问题的。”

“好。”

李彦上了悬浮车,走之前还嚣张地把车开到研究所的楼顶附近,打开车窗对着里面和德叔一起为乌鸡拔毛的小夏招手,收获一个惊讶的‘李医生你还在啊!’的感叹。

然后在陆行深朝他丢眼刀之前飞速离开。

……

充满消毒剂气味的单人病房里,冷白的灯光落下,照亮这一方比起病房,更像是监狱的地方。

素白的墙壁与地板、床单被褥之外,就连窗户和通风口都焊着紧密到最瘦的人也无法通过的栏杆,全部锋利尖锐的物品都被收了起来,哪怕是梳子也没留一把,唯一的房门已经上锁,门外更是站着两个守卫。

难以想象,这样严密的设施,针对的是一个昏迷不醒长达四十天的病弱青年,他的皮肤几乎比纸还要白,胳膊瘦到能看到骨头的轮廓。

可正是这样的一个人,盗走了学术研究用的废弃芯片,改造成了危害一方的违禁品,甚至暗中伙同十数个被通缉的恶劣罪犯,占领了一个行星作为据点。

傅薄妄站在病床边,以未婚夫的身份探望着——或者说是监视着这个看似无害的可怕年轻人。

他早就察觉到林玉音身上的不对劲,若非那个仿生人凭空出现,冒充了林玉音这么久,或许能够更早地发现端倪。

在回来后的一个月里,邻星的那些人已经被大致查了一遍,对应上了无数个失踪、偷渡、在逃、甚至已经被登记为死亡的灰色人口。

里面有的人确实穷凶极恶,罪无可恕,也确实有着真正的可怜人,自以为已经生活在无忧无虑、再也没有烦恼与束缚的乌托邦。

这让后续的调查、判决都出现了很大的难度。

但,善后是他们的事,作为上校,傅薄妄的主要职责并不在此。

甚至相关的条例会因此出现多少调整,也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窗外照进来的光线并不明亮,比窗户的四四方方大不了多少,此时也逐渐拉长,一点点爬上床沿。

傅薄妄是站过岗的,在床边隐匿呼吸,将存在感拉到最低地站上几个小时,也不算什么。

他已经等了太久。

就在此时,他终于等到了。

床边放着的,夹着监测心律的夹子的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很微弱的活动,就像是错觉,又或者只是梦中人无意识地蜷缩,很快就不见了。

若是其他监视或探望的人在这里,一定会将这个发现第一时间通知给主治医师。

但傅薄妄没有动,甚至眼睛也未多眨一下,呼吸依然沉而缓慢,像是从未站在这里。

这一下轻微的活动之后,是林玉音的眼球轻轻转动,睫毛轻颤着。

傅薄妄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又过去了将近二十分钟,傅薄妄将目光移转,落在旁边显示着心电图的仪器上,忽然笑了。

心电图的波动与之前相比,几乎是没有变化的,依然那么地缓慢,像是一个深度睡眠或昏迷中的人才会有的心跳。

但哪怕是如此轻微的变化,只比刚才快了、重了那么一点点,也是能够被看出的。

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就算有这样的变化,也不意味着苏醒。

但林玉音是那个【70%】。

傅薄妄上前一步,靠近他的床沿,低垂着的眼眸深处有着死水般的墨绿色,张口时的声线也带着仿佛来自深渊的幽暗感,

“林玉音,你是自己睁眼,还是让我帮你?”

“……”

心电图上,那心跳的波动终于猛然快了起来。

傅薄妄嗤笑一声,“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动手。等新的提案生效,你就只算是半个人了,当然,在那之前,我不介意把你‘娶’回家,合法合规地慢慢折磨。”

说着,他拿出一个扁扁的金属盒子,伸手贴在了病床边的监控仪器上。

种种数据猛然刷新,变成真正平静的假象。

“谈谈吧。”

病床上,林玉音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清明不见丝毫迷茫与困倦。

想要装睡直到这个男人放弃离开的计划,终于夭折。

“傅薄妄,你想要什么?”

“真相,以及你的配合。”

傅薄妄俯身靠近,以一种随时能让他咽气的距离,冷声逼问道,

“那个冒充你的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