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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和抬眼。
“值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似乎是随口一说。
可,周明达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颓唐地倒在椅子上,右手捂住了眼睛,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王安和亦安静地喝茶。
“...我负了先太子,伤了梁王,毁了裴小子。那时,我一心求死,在狱里不吃不喝。可就在我要死的那一日,裴家小子亲自下了刑部大牢,往我嘴里灌了一坛烈酒。”
“是裴王的行事作风。”王安和淡淡应和。
“他说,他要请我入裴王府做幕僚,因为翻遍全大庆,也找不到第二个肯与他狼狈为奸的文人。”
周明达笑着挠了挠下巴,可没有了胡茬,让他一下子意识到,往事早已逝去,而如今一切成空,宛若一场梦。
他自嘲一笑:“这三年,我心安理得的呆在裴王府,忘了往事,以为自己能有善终。甚至,还想把自己这一身害人的本事教给裴家小子。那孩子...”
周明达似乎想找个词来形容,可他索尽枯肠,却也只是极轻地说了两个字。
“很好。”
“裴王不信鬼神,最讨厌虚无的命数一说。我没想到,你会选择辅佐他。”王安和微微笑了一下。
“梁王君子坦荡,并非城府深厚之人,我也没料到,这么多年,你会一直站在他身后。”周明达一副‘彼此彼此’的冷淡表情,“就算当年我算到天命并非在先太子身上,也没说一定是梁王殿下。你却选了他,让我实在是不解透了。”
说起梁王,王安和的眉目间难得出现了一丝真切的动容。
可瞬间,便敛了那极淡的波澜,换上完美的笑容,看向了安然坐在一旁的周明达。
周明达捏着铜钱,摆摆手:“我的卦象早已不准了,每次掷出来都是凶,问不出前程凶吉。”
“我不信。”王安和含笑说了三个字。
周明达无声地扯了唇角。
就知道,进了这个门,便再也出不去了。
“关我以前,劳烦师兄先去诏狱把盖顿提出来做质,至少吓一吓盖无常那个疯子也好。”周明达叹道,“要是真救不回梁王殿下,裴小子大概也不成了。”
“如你所说,殿下仍有意识,说明盖无常想借殿下谋利,一时半刻,不会向他下手。”
“你有没有心?”周明达冷冷笑了一下,“盖无常是个疯子,东宫灭了二百一十三口,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