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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高阳死死地抓着裴醉挣扎扭曲的手腕,也跟着出了一脑门的汗。
“你能不能快点动手,裴忘归就算是个石头,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呼...呼...”
裴醉仿佛置身与冰火之中,意识撕扯着模糊,唯有身上无处不在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尚在人间。
他身体沉重,而意识轻盈,仿佛被风一吹,便要远离尘世喧嚣。
他拼尽全力,从那片泥沼的死寂与窒息中,挣扎着爬了一步。
“子昭...”他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只嘴唇翕动,可申高阳敏锐地察觉了。
他立刻俯下身子:“忘归,你说。”
“书房...密折。”裴醉声音断断续续的,压着痛喘,挣扎着慢慢挤出了几个字,“等我死...交给...元晦。”
申高阳鼻尖一酸,小尖嗓刺穿了裴醉模糊而朦胧的意识。
“混蛋裴忘归,你撑着,元晦一会儿肯定就来了!你不许晕,我不帮你!”
“...谢了。”裴醉说完这两个字,像是已经拼尽了全力一般,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竟有几分解脱的释然。
“忘归,忘归?!”
裴醉长睫低垂,那苍白如冰雪的脸上,没有一丝活人气。
申高阳哆嗦地伸手探着裴醉的鼻息。
没有气了。
申高阳冰凉的小手剧烈发颤,险些要惊呼哭出来。
可蓦地,指腹又察觉到一丝极淡的气息拂过。
尽管呼吸时有时无,可申高阳还是心里一松,终于哭了出来:“你除了算计我,就是吓唬我,黑心的混蛋!”
方宁擦了把头上的汗,抖着手要去拔心口的箭。
可指尖刚碰上浸满了鲜血黏腻的木质箭杆,又颤着手收了回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犹豫!他都快不行了!”申高阳抓着方宁的肩,试图想要把他晃醒。
方宁哆嗦着嘴唇:“殿下身体早就撑不住了,这箭,简直就是催命符...我怕...我怕拔了这箭...殿下就...”
申高阳拍床而起,指节攥得咔咔作响:“你不拔,他还能撑多久?”
“至多...半个时辰。”
申高阳像是被人抽走了魂儿,腿软得站不住,跌在了床边。
“元晦呢?元晦怎么还不来?”他六神无主地不知道问谁。
“听门口的侍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