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狗仗人势的小吏,咬牙嘲讽道:“就这点胆子还敢在望台混?”
小吏眼珠子转了转,发现自己没被割喉而死。
他晕着头朝地上水坑照了照,发现只是留了一道浅浅血痕,顿时脸色红白交织。
“蠢货,站起来,去,仓库带路。”陈琛扶着腰间铁剑,中气十足地朝着手下兵卒大吼,“来人,把刚才搬进仓库的那些粮都给本将拿出来!”
李昀看着重重钉在地上的匕首,回想起刚才那只没有箭头的羽箭,眸光忽得一震,立刻回身,朝着匕首飞来的方向仔细寻找。
五年前,那人打掉刽子手手中的砍刀时,也是一支羽箭没入刽子手腕骨,一支匕首钉入肩胛骨。
然后一步步踏着雪泥,将自己从刑场中亲手抱了出来。
“你果然来了望台。”
李昀双唇微动,低声喃喃。
船上共运了三千石米,陈琛没让他们入库,而是随意抽调了几筐。
若说前头几筐中还有点陈米渣子,那么这中间压着的,就全是砂石,根本连米的影子都没有。
陈琛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他一贯看不上江南清林那副钻进钱眼子的模样,但他以为,同为大庆之臣,应该不至于拿战事开玩笑。
现在。
呵。
他恨不得宰了江南淮源盖家那群小人。
混账东西。
李昀将目光从那鸟兽四散的人群中收回来,朝陈琛低声道:“这批粮都不能用了。”
陈琛从鼻子里冷冷一哼。
“末将这就带人将这些‘粮’搬进空仓库,派士兵守着。我看这众目睽睽之下,他沙平海还敢不敢把黑的说成白的。”
李昀摇摇头:“沙平海说得并不无道理。朝廷若要问责,也只会问到督运官的身上,与淮源知府盖无常无关。毕竟,是督运官允了他们将粮搬上漕船。”
陈琛气得磨牙吮血:“混账!混账!”
李昀轻声道:“此事,大抵是盖无常的报复。”
陈琛一怔,忽得明白了过来。
“殿下,你是说,摄政王两月前将盖顿下了诏狱的事?”
李昀眸光落在陈琛袖口处漏了一角的‘裴’字令牌,顿了顿:“应是如此。”
陈琛将此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摄政王将吏部尚书盖顿下狱,要挟淮源知府盖无常将拖欠的秋税送回承启,结果激怒了盖家,所以他们特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