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致抱着她找到了后山一处山洞,暂且停下来休息。
如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若是不早点找到休息的地方,只怕真的会有野兽攻击过来。
温云致从附近捡了几根柴,山洞里顿时亮了起来。他走到沈玉铮面前道:“我给你将箭头先拔了。”
沈玉铮疼得满脸满脖子都是冷汗,她咬牙点了点头。任由箭头留在肉里面,恐怕会感染。
而在古代感染可是会要命的。
温云致褪下她半边身子的衣服,露出被鲜血染红的大片皮肤。瘦薄肩骨下插着半支断箭,随着沈玉铮的呼吸,伤口一缩一伸。
他拿起匕首插进伤口时,沈玉铮疼的全身乍然一缩。
唔!!!
以前的电视里都他妈乱演!荧幕上女主角要是遇到这样的事,定是倔强地咬着唇,一副脆弱又绝对凄美的模样。
而沈玉铮只想一头撞死!
没有麻醉,用刀硬生生划开伤口,取出箭头,这种疼简直令人发指!发指!
她疼得只想满地打滚,嘴里胡言乱语,从如来菩萨求到了灶王爷,又从土地公骂到了玉皇大帝。
温云致一向手稳,连牢中用刑一刀刀割开罪犯的经脉,他也能做到面不改色。如今竟在沈玉铮的一句句哭喊中,手下的刀歪了。
“温云致你到底行不行?!”沈玉铮大骂一声,因为刀还插在伤口中,她只敢蜷住另半边身子,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温云致奇异地看着沈玉铮,那日马车里因为他说要纳她为妾,而差点跟他拼命的人,这会儿因为疼痛,鼻涕眼泪一齐往下落。
哭的很丑,很放肆,也很……漂亮。
通红的眼睛、洇红的眼尾、滚落的泪珠、发抖的唇瓣、还有……生机勃勃的咒骂。
温云致越来越好奇,沈玉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是个硬骨头,还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好像都不是。
他在牢狱中既见过咬死一句话不说的硬骨头,也见过还没动刀,便跪着求饶的人,沈玉铮都不是。
她身上似乎有温云致从未见过的东西,那是什么,温云致一时看不清。
越是看不清,越是好奇。
半晌后温云致挑出了箭头,又将来的路上采的草药敷在伤口上。
沈玉铮这会儿安静了下来,头颅靠在墙边,虚弱地阖着眼。篝火的焰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摇曳着,皮肤白的好似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