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轻摇头,目光变得柔和而复杂:“我不怨伯父,恰恰相反,我有些怨我的父亲。小时候我祖父常说父亲太急于求成了,那时我不懂,后来慢慢明白了。”
李世民闻言,目光变得深邃。他看着她女人的侧脸,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你是拐着弯想说本王急功近利?”
女人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除非你杀兄弑父,亦或者是逼着太子谋反,不然你永远不可能做到那个位置。后者,你已经试过了,太子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前者遗臭万年,秦王素爱名声,想必也不会那么做。既非长子,是不是有时就该学会认命?”女人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了李世民的心。
李世民负手而立,目光远眺着太极宫的方向,心中涌动着无尽的不甘与无奈。他知道,婉钰说的是对的,但他却不愿承认,更不愿放弃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阳光透过云层,打破一片阴影。男人勾唇一笑,那笑容中藏着深沉,“让你做本王的侍妾你都不肯低头,本王又为何要认命?难不成你觉得本王还不如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女人一身素衣,容颜清冷,站在城头仿佛是跳脱于这尘世的仙子,眼神却很是坚定,那是对命运的抗争与命定的不屑。“我低过头,可是我换来了什么呢?你们一个个却都在逼我。什么帝母命格,什么宿命轮回,我统统不信。”婉钰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既然低头没用,我又何必再低头。”
他们都在各自的命运中挣扎、抗争,在这座围城中,他们既是下棋之人,也是棋子;既是主角,也是过客。
“害死宽儿是太子,这个仇本王已经替你报了。”李世民眼中泛着一丝狠厉,但她知道,他所谓的报仇不过是杀死了太子最优秀、最疼爱的儿子,不过他终于亲口承认了。一命偿一命,这样看起来很公平,但对于这俩个死去的孩子真的公平吗?他们不过是权力下的牺牲品。
女人冷笑一声,目光如刀,“可杀死杨婉钰的是你呀。”婉钰的仇,只能由她自己来报,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左右她的命运。
李世民挑眉,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所以你与太子做了交易?他予你金银,想借你的手私下替他收买本王的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更多的是掌控与自信,“你见了尉迟恭、张公谨、侯君集、秦琼、程咬金、段志玄,表面上是替太子说服他们。但实际上你只是与他们聊了聊前线战况和家常,因为你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被你所动。可你却故意让本王知道,如果本王疑心但凡动了他们一个,其他人都会因此寒心,便会真的产生异心。”
“离府四月,失了宠又有了身孕的齐王妃,每日只能带着女儿四处游山玩水来纾解自己的郁郁寡欢,但实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为齐王四处招募死士。连太子都被你骗了。”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要将她看穿。
女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秦王。”她承认,她的确是在布局。
李世民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本王说过,你是最懂本王的女人,而本王也同样了解你。本王的对手不光是父皇、建成和元吉,还有你。本王最近总是想,若你当初入了秦王府,或许本王当前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与感慨。
女人不动声色,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深意与无奈。“我只是一个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成为秦王你的对手。”她的声音平静而淡然,没有一丝退意,“天策上将、尚书令、十二卫大将军、陕东道大行台、益州道行台、雍州牧秦王该有的都有了,你的人也可谓遍布了各地。不过最近秦王有意低调、示弱,不知道是否又有了其他的筹谋?”
“你猜?”李世民勾起唇角在女人的身侧低语,目光锁定在了太极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