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静以及其兄长刘文起以谋反之名被处死。
那日无风无雨,天无异象,临刑前他抚膺长叹着“‘高鸟尽,良弓藏’所言不虚!”尽管大部分人的心里都清楚这是一桩冤案,其中包括李渊,但随着他的死去大家对这件事也就绝口不提了,毕竟着从古至今千百年来冤死的人太多了,他可算不上最冤的。
是他自己看不透帝王的心,自己掐断了自己的生路。那些个所谓的功臣们也如履薄冰,生怕步了他的后尘,这一切李渊都看在眼里。恰到好处的安抚,适当的给些甜头,还不是要踏踏实实的效忠于他。
对于李渊而言一个刘文静的价值远远没有他两个儿子重要,他也不会将这样的隐患留在身边。宇文士及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朝臣们这个皇帝的深沉与忍性,正如李渊所说的这朝堂之中不少人认为自己是开国功臣,劝说他起义有功,但殊不知最早劝说他的人却是宇文士及,早在六七年前就与他论这天下大势。
可结果却是当初的唐国公一路装傻,一直等待着一击必中的时机。若是真在天下各路豪杰群起的节骨眼上起义,他极有可能没有什么胜算能撑到今天,或许也同宇文化及一般身首异处了。
在李渊身边的日子里,她真切的发现,若他不当皇帝倒可以当个极好的戏子!
宽儿是个争气的孩子,不爱哭闹不似李承乾一般,李渊见到他第一眼就很喜欢他,大部分的原因归功于他的样貌,那小模样像极了小时候的李世民,只有他李世民一个人会白痴到认为这不是他的儿子,娴儿淡淡的苦笑。
她很早就听到,李世民不会再主动去抱宽儿,但他对承乾却是百般的宠爱,承乾在他的怀里,宽儿在奶娘的怀里,睁着大眼睛安安静静的望着他的父亲抱着他名义上为哥哥的弟弟。
他向他的父亲伸出小手,可父亲的目光却一丝一毫没有在他的身上。最终他缩回来小手不再看他,投向了奶娘的怀里。他现在还小什么也不懂,可等他长大的那一日会想起自己有个从来不欢迎他存在的父亲,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悲哀呀!半个多月以来她眼睁睁的看着,众人不会笑着逗他,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也不会去夸赞他,因为他背只是秦王的庶子,因为她的生母只是秦王府一个小小的奴婢,秦王妃只是代为抚养罢了。所有的光环所有的焦点全都在那个所谓的世子身上。
不过所幸,这个孩子会讨他皇爷爷开心,开口第一个叫的不是耶耶不是娘,而是他皇爷爷。他皇爷爷一开心就让他多留在宫中一段时日,时不时的逗逗他,她也有了和这孩子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倒是长本事了”李世民负手而立冷眼看向她,他幽深的双目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他将她堵在宫门一角,两侧的丫鬟与侍卫相距他们不到百步。
“我不懂秦王在说些什么!”她没有什么心情与他纠缠,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她正要去承乾宫的偏殿看看她的儿子,不知道那小家伙现在是不是在睡觉,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像浇过蜜一样甜,半日的疲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知道你的儿子在本王这里讨不到好处,就转头去打父皇的主意,你可真是聪明!”她听得出他字里行间的讽刺与奚落,可此时此刻她除了回赠给他一个无奈的微笑什么也做不了。
“陛下喜欢宽儿那是宽儿的福气难不成秦王还认为我有掌控陛下喜好的本事吗?”她冷漠回应道。
“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要妄想能在父皇那里给他讨到什么好处!本王的东西,无论是秦王的爵位,还是府里的一草一木将来都是要留给本王的儿子的至于你的儿子,本王只能保证让他衣食无忧的长大,这已经是本王对你最大的仁慈了若你痴心妄想,就别怪本王不念及情分了!”他贴近她的耳侧低声警告她,一字一句她听的很清楚,都进到了她的心里。
情分?他何时念及过情分?他的心可以狠到将她生生的活埋在地下,又怎么会去在乎一个他从来都不愿意承认的孩子
是她妄想了,还妄想着她的宽儿能在他这里得到些许的父爱,让他平安、快乐的长大,让他知道自己是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在乎的
如今,她不该和宽儿走的太近,就像他说得他可以随时揭了她的底,虽然他手中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的确,现在招惹他,对于她来讲确实没有什么好处。
“谢秦王殿下的提醒!”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晦涩,她的冷静令他不悦,在他的认知里似乎此时她该梨花带雨的祈求自己善待她的儿子、不要揭穿她,倾诉着她对自己的爱意。
可眼前的她却与他的预计截然相反,他一把上去欲狠狠抓住她的手臂,可却被她完美的躲了过去,“这丫鬟侍卫们可都在呢!还请秦王自重!”一经提示他才想起被他忽略在两侧的宫人们,尽管听不清他们之间的谈话,那一双双的眼睛可不时地往这边留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