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雷老虎也在大雨中跋涉了一夜。
山路原本就崎岖难行,又是黑夜又是大雨的,
平常两个时辰的路程,一行人足足走到天亮,
才终于回到了黑风山。
一脚踏入黑风洞,雷老虎紧绷的一颗心才总算放松了下来,
感觉这一夜的辛劳没有白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不料,待他定睛一看,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心直透脑门。
只见山洞中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伤员,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哼哼唧唧的哀嚎。
“这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雷老虎大惊失色:“镇守军攻山了?”
“大?大当家回来了?”
洞中众人比雷老虎还要吃惊,纷纷坐起来,脸上俱都写满了震惊。
两拨人马彼此大眼瞪小眼,愣了片刻之后,
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在了曹原的身上。
“老三!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雷老虎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沉声喝道:“军师胡言呢?苟六子呢?沙超呢?他们都哪去了?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曹原从慌乱中回过神来,
面对雷老虎吃人般的目光,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
脸上换成惊喜的笑容,向雷老虎抱拳一拱手,
哈哈笑道:“恭喜大当家,贺喜大当家!大当家吉人天相无恙归来……”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
雷老虎步步紧逼:“我们一起进城偷袭大明酒楼,为什么就你自己回来了?二当家呢?他在哪?”
“大当家!”
洞里一个负伤的喽啰突然大叫:“三当家是自己跑回来的!他说你和二当家都被官兵杀了!”
雷老虎目光一凝:“二当家死了?”
曹原已无法抵赖,只得勉强说道:“是,是啊,大明酒楼那女人太厉害了,我誓死抵挡都没能保住二当家……”
雷老虎继续追问:“这里的兄弟为什么这么多的死伤?”
曹原颤声说道:“我,我本想带着兄弟们杀进县城,为大当家报仇……”
“胡说!”
“放屁!”
“姓曹的,老子草烂你的嘴!”
“大当家,别被他骗了!”
山洞中一片轰然,众多土匪纷纷站出来控诉,
“姓曹的不是东西!他骗我们说大当家的已经死了,自己当了大当家!”
“姓曹的是个大笨比!他带我们去扫荡小沙村,害的我们中了埋伏!”
“姓曹的禽兽不如!他带头跑路,让我兄弟给他挡箭,呜呜呜,我的老二啊啊啊……”
一桩桩一件件,愤怒的声浪此起彼伏。
曹原辩无可辩,不禁满脸苍白,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雷老虎已经不用再问了,所有经过已是全部门清。
挥手止住声浪,眼神如刀死死盯着曹原,
淡淡说道:“你想怎么死?”
腰间大刀缓缓出鞘,刀光闪亮,映出曹原那张惊怖的脸。
“噗通!”
曹原一头磕在地上,放声大哭:“我错了,我错了,求大当家饶我一条狗命吧。”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所有人齐声怒吼,震得洞顶尘土扑簌簌落下。
“大当家,我有苦衷啊,我是被戴了绿帽子才想要报仇的,我媳妇被那小白脸带回家,他们两口子一起……此仇怎能不报?而且,而且我还杀过官差,为黑风山立下过汗马功劳……”
曹原哭的涕泪横流,拼命为自己活命找借口。
“啊!”
刀光一闪,曹原发出一声惨烈的大叫,
左手无名指、小指被连根切断,
曹原抱着左手,痛的浑身冷汗淋漓。
“唉!”
雷老虎忽然长叹一声,缓缓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