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青城体内的毒素已清,只是侧颈被流箭擦破的位置十分凶险,太医嘱咐还需静养,否则恐会疮疡不敛,引发高热。
这日入夜,裴夫人身边的贴身嬷嬷带着几个婢女来送茶点。这些婢女皆穿茜色长裙,额间贴着同色花钿,形如桃花,极为精巧。
行礼后,嬷嬷笑道:“夫人见府中夏菊开的正盛,让老奴摘了些请郡主观赏,夫人还亲手煮了安神茶,公主睡前可喝一点,有助安眠,还有些鲜花做的点心,请公主品尝。”
青城微微一笑,温声道:“烦请嬷嬷回去替我谢过裴夫人,再告诉夫人,明日一早我去拜见。”
嬷嬷见她待人温言和气,连说不敢,差事已毕,正要领着婢女退下时,不防青城忽然开口。
“你们额间花钿……可是桃花式样?”
青城问的是婢女。
几人一听,连忙收住脚步,为首的婢女恭敬道:“回青城郡主的话,奴婢额间所贴正是桃花形花钿。”
青城微微点头:“倒是别致……好了,下去吧。”
婢女们应声称是,躬身退了下去。
庆星见青城主动问起花钿,倒了杯茶递过去,“郡主若喜欢花钿,不如奴婢用花瓣做一些来?”
青城接过茶盏,只见瓷白的茶盅中,茶水清亮,几片黄澄澄的花叶浮在上面,她猛然想起密林中与裴彻见面的黄衫女子额间的花钿,正是这个颜色,不由心念一动,“还能用花瓣做花钿?”
青城对这些装饰之物一向不感兴趣,如今竟主动问起,庆星心中讶异,笑着解释道:“皇宫和高门世家府中通常会用金箔做花钿,有时也会用鲥鱼鳞或是染过色的丝帛,不过这些材料比较贵重,寻常人家用不起,会用纸张代替,有时还会用当季的花瓣。侯府夫人刚差人送来了黄菊,奴婢就用菊花做花钿,郡主喜欢什么样式呢?”
刚问完,庆星反应过来,青城对这些知之甚少,便道,“这两年时兴的有梅花形、桃花形、宝相花形,燕形和蝶形,在此基础上细分,还能分出更多的样式来,刚才府中婢女贴的花钿便是桃花形中最简单的一种。”
青城细细回想一番,问:“有没有一种花钿,三片叶子摆成扇形……”
“那是三叶形花钿,这种花钿样式简单,这些年倒不多见了……”
“无妨,”青城笑着放下茶盏,“就做个三叶形的花钿吧。”
庆星眉眼弯弯,应声称是,立时忙活起来。她先摘下几片花瓣,对比一番,又用剪刀稍加修剪,又问府中婢女要来些丝帛和鱼鳔胶,再取来银勺、剪刀和刺绣用的绷框,一番忙碌后,一个三叶形的花钿便制成了。
庆星将花钿递过来,青城举起看了看,又放回庆星手中,一脸疑惑:“这要怎么贴在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