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修长的手指一伸,把那些黑子逐个挑了出去,又一指另外一边:“这些也一样。”
祝余这才发现,陆卿方才下棋的时候,每次落子都好像很随意,又很飘忽,全然不像是有什么章法的样子,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白子竟然将她的黑子悄然围死了许多。
眼看着陆卿把棋盘上死子逐个挑走,棋盘上剩下的黑子也越来越少,反而白子多了起来。
“以后下棋专心一点。”陆卿冲祝余挑眉,颇有些挑衅地说道,“光盯着眼前,可就顾不得全局了。”
祝余自知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不过她也不想再下第二盘,连忙帮着一起把棋子收好:“咱们还要在这里消磨几日?”
“不要急,总要等时机成熟。”陆卿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如再来一局投壶?”
祝余头一次觉得玩乐也是一件蛮辛苦的事。
终于,又过了一日,一大早祝余刚起来,符箓就送了一个竹筒过来给她看。
竹筒中有一张纸条,上面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万事俱备”。
祝余一看这四个字,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忙问符箓:“那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做什么?”
符箓也看得出来祝余很开心,只是他笑得有那么一点讪讪的。
“长史……”他讪笑着摸了摸脖子,“大人说,让您在这儿等着,等那凶徒落网了之后再交给您来审。
大人还说,让您稍安勿躁,此番若是兴师动众,只怕会打草惊蛇,前功尽弃,所以只能请长史您委屈一下了。”
祝余叹气。
她不想受这个“委屈”,但是又无法反驳陆卿的这个安排,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好,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大人说,我太乍眼了,让我留下来陪您。”符箓脸上的表情也流露出了几分苦涩。
这会儿估计其他人都已经已经离开了,除了符箓之外,偏院外头还留了两个润州府的衙差守着。
符箓闲来无事,浑身难受,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干脆在院子里打起拳来。
他的拳头不比祝余的脸小太多,一招一式力道十足,虎虎生风,拳头所到之处甚至带起一阵风来。
一套拳打完,他竟然只是呼吸比先前稍微急促了几分,觉着不尽兴,干脆抄起院子里的石墩子,又是抛又是接地折腾起来,一直到额角碎发都被汗打湿了,才过瘾地把石墩子放回原处,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祝余也无聊得紧,方才干脆搬了凳子坐在门边看符箓练功,看到他把百十来斤的石墩子抡得满天飞,不由得叫了一声好,把符箓一张黑脸硬实给叫红了。
“叫长史见笑了!”他停下来之后,咧嘴笑着,有点不好意思。
“不见笑,不见笑,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力气,这么厉害的功夫!”祝余向来不是一个吝于夸赞的人,由衷地对他说,顺便比了个大拇指。
“长史说得哪里话,我不过是空有一身蛮力罢了,等回头您瞧见我家大人那一身功夫,可就瞧不上我这两下子了!”符箓忙摆摆手,看样子不像是自谦,倒像是打从心眼儿里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