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指着她:“你……她人都死了,非要活着的人不得安宁吗?”
“爹,我娘在你心里,倒底算什么?”
棋子?污点?
还是一个生育工具?
“长辈的事,你少问!”
“你不管她的死活,那就我来管。”宋云缨一字一顿,“我告诉你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你……你还想杀了所有人,给你娘报仇?”宋父瞠目结舌,“你干脆把我也杀了得了!”
宋云缨拍拍宋父肩上的落叶,嘴角笑意渐浓:“你是我爹,我怎会对你下手?岂不枉为人子了?可是别人,女儿就不能保证了。”
宋父愣了半晌,才道:“所以,你才借朝廷之手杀你二姐?”
她眉毛一挑,“没错。”
“你知不知道,此事已经牵连到赵贵妃和十一皇子,你当真以为,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宋云缨尽在掌握,“若真如此,爹更应该谢我。十一皇子受牵连,对谁最有利?爹将我嫁入皇家,为得不就是那一天吗?”
“你……”宋父哑口无言。
他已经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儿了。
杀伐果决,心思毒辣。
好似年纪轻轻,就已经看透了宫闱厮杀的残酷。
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而是一个有着强大意志和目的侵略者。
夜月下,宋云缨的神色掩在树影神秘中,“爹,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你最该帮的是我,最该依赖的也是我,不是你的二女儿。只有我,才能让宋家重返荣耀。”
宋父手指颤抖地指着她,眼中满是陌生与震惊。
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云缨,你变了。”
宋云缨轻轻一笑,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冷,“爹,人总是会变的。你不也一样吗?”
说完,宋云缨转身进了王府,留下一脸愕然的宋父在原地。
宋府的管家走过来问:“国公爷,咱们还要等王爷吗?现在,恐怕只有他在御前还说得上话。”
宋父望着这道高耸的王府大门,像吞人的血盆大口。
他不禁心里万般念头闪过——
云缨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二姑娘受此案牵连,已是皇上下旨,板上钉钉的事,再难更改。
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么一个废子,毁了整盘棋。
为今之计,是要壮士断腕,舍尾求生。
宋父拂袖上了马车,“走,打道回府。”
*
半月后,消息传来。
说是宋念慈死了发配的路上。
锦瑟拔掉鸽子腿上的信筒,拆开来念着,“那边说她是染了风寒,后来越吃药越严重,口舌生疮,烂成一片,急火攻心后不治而死。人没的时候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活该!”奈奈则觉得大快人心,“谁让她害死夫人,咱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云缨闻言,并无太多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都处理干净了吗?”
锦瑟点头,“主子放心,刀雀办事一向利索,当年她下给夫人的毒药,此番都灌回她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