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冷映雪毫无形象地跪坐在地上。
而她面前,正是坐在椅子上,紧紧蹙着眉,身形高大又满脸肃穆的冷磐。
冷磐单手搭在扶手上,浑身上下都透着,铁面无私和不容有半分私情的决绝。
冷氏坐在一旁,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爹爹……”冷映雪仰起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冷磐。
“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怎么能让女儿,去当那个贱种的妾室呢?”
“女儿不要……”
冷映雪的哭腔越来越浓,声音也越来越低,显然是伤心到了极致。
但冷磐却仍旧是刚刚那副表情,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此事就这么定了,没什么好商议的。”
顾砚书与苏九走进小厅时,听到的就是冷磐这句决绝又无情的话。
“砚书,你来了?”
一看到顾砚书与苏九走进屋内,冷磐便起身,大步朝两人走来。
他弯唇浅笑,走至顾砚书身边时,还伸手拍了拍顾砚书的胸膛,眼里都是宠溺和欢喜的神色。
“好小子,又长高了不少!”
顾砚书微微俯身,清冷克制的脸上,也泛起几丝浅浅的喜悦。
“上次与舅舅一别,到如今,也有三年时间了。”
“哈哈哈。”冷磐仰头长笑,拍着顾砚书的肩膀,一副陷入回忆似的浅笑道。
“是啊!三年时间过去,砚书如今也长成大人模样了。”
见冷磐彻底忽略自己,冷映雪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站起来。
“爹爹,你不远千里从江南赶来上京,难道不是为了,来替女儿做主的吗?”
她死死咬着唇,煞白的脸上,都是僵硬和愤怒的表情。
听出她这副指责的语气,冷磐的脸色骤然变冷,连头都没回,嗓音更冷沉道。
“做主?”
“映雪,这些年我受你蒙骗,也为你做过不少主了。”
“这一次,你非要跟着你姑母来上京。你究竟什么意思,我与你姑母都看得明白。”
“只是,你平日小打小闹也就罢了,这一次你竟然还……”
她竟偷走他的令牌,让他冷家为大魏培养的死士,去杀他大魏的子民。
况且,冷映雪要杀的那个人,还只是个普通婢女。
一个普通婢女,能威胁到她什么?
可她却对此下死士令,让他冷家原本该死在战场上、原本该死在为大魏效力路上的死士,全部折损在这豪宅阴私中。
冷磐对这个女儿,已经彻底失望,并且心灰意冷了。
毕竟这样的事,冷映雪从小到大都没少做。
只是以前,冷映雪没将主意,打到冷家的死士身上。
而且那时冷映雪身边,还有不少为了钱,肯为她付出一切的江湖刺客。
他们惯会伪装,以至于冷映雪在江南,为非作歹了好几年,冷磐都不知道。
甚至,他还因受冷映雪的挑唆,帮着冷映雪办了不少坏事。
如今,冷映雪远在上京,那些江湖刺客也帮不上她什么。
她这才放出冷家的死士,让那些死士为她效力……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砚书不会发现也就传信给他。
那他也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一直放在书房暗格里的死士令,竟早被冷映雪给偷走了!
要知道,那死士令,就连他都很少拿出来使用。
而且即便使用,他也要避着魏武帝的眼线,唯恐被魏武帝抓住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