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苏九攥着被子,说不出是期待还是紧张更多,她心跳也跳得越来越快。
但那道脚步声,最终还是渐渐远去了。
苏九转身,将身子转到墙的那一面,这才露出失落的神色。
是的,她承认,她刚刚是期待顾砚书进门的。
嘭!!
苏九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院子里便突然传来,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顾砚书摔倒了?
苏九蹙着眉,下意识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披着外衣朝院子里跑去。
果不其然,倒在院子里的男子,就是顾砚书。
顾砚书倒地的位置,离苏九居住的屋子更近,所以墨方和墨离似乎都没听到。
“世子……”苏九朝顾砚书跑去,她想伸手将顾砚书扶起来。
结果,她的手刚伸到顾砚书的肩膀上,便摸到了湿润的黏稠物。
苏九将手举起一看。
那竟然是血?
“世子,您受伤了?”苏九惊呼一声,她扶着顾砚书,下意识就要叫醒墨方和墨离。
但顾砚书却抬手,一把按住她,“别声张!”
他借着苏九扶着自己的力道,从地上站了起来,蹙眉道。
“你扶我回去,上些药就行了!”
趁着月色,苏九这才看清楚,顾砚书脸色苍白,一副痛苦又难耐的表情。
“好、好!”她慌张地点点头,忙扶着顾砚书朝他的房间走去。
房间里,苏九点了灯,按顾砚书说的,找到了治伤的金疮药和一些纱布、剪刀。
“世子,药都找好了!”
苏九拿着药和干净的纱布,走到了顾砚书面前。
彼时,顾砚书坐在椅子上,正抿着唇将外衫褪去,露出他受伤的后背。
那上面,全是一道道鞭子留下的伤疤。
而且,就算苏九是个外行,不是什么大夫,她也能一眼看出,顾砚书的伤不是同一天造成的。
因为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已经有好几道结了疤。
也有好几道伤口皮肉外翻,正在往外流血,一看就是刚打上去没多久的。
“世子,您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苏九咬着唇,眼眶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一脸担忧地看着顾砚书。
顾砚书蹙眉,抬头看了她一眼,“被吓到了?”
男人声音低沉,夹杂着几分轻哄的温柔,“你要是害怕,就把药给我,我自己来敷。”
“奴婢不害怕!”苏九将药盘放下,急忙将金疮药拿起,走到顾砚书的后背问。
“只是,您怎么受伤了也不说一声?”
苏九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金疮药的塞子,将药粉撒在顾砚书后背受伤的地方。
“嘶……”顾砚书被惊得浑身轻颤,眉头紧紧蹙起。
苏九看不到顾砚书的表情,但她看到了男子宽厚臂膀上流出的汗珠。
一定很疼。
苏九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她再上药时,力道更轻、也更温柔。
甚至她一边上药,还一边凑近顾砚书受伤的位置,轻轻吹着。
正疼得火辣辣的部位,突然传来一股凉风,顾砚书眼神深邃,放至双腿上的手也下意识攥紧了几分。
那是苏九,在替他吹着伤口?
想到那个画面,想到苏九的唇,顾砚书呼吸微沉,额头上的汗也更绵密了。
“世子,还疼吗?”
苏九细心地将每个伤口,都抹上金疮药,这才低声询问顾砚书。
顾砚书摇摇头,声音更哑了。
“你替我将纱布裹上吧。”
“是。”苏九将药放好,便开始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将顾砚书渗血的部位,全部缠了起来。
只是缠纱布时,苏九不免要将自己的手,伸至顾砚书的前胸,再将纱布又绕回来。
这期间,每次苏九将手伸至顾砚书面前时,顾砚书都下意识绷着身子,似乎十分不适应。
绕完最后一圈,苏九下意识想将纱布打个结,系在顾砚书后腰处。
顾砚书却哑着声音叫住她,“你应该将纱布系到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