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坚回来了,回禀道:“禀侯爷,四小姐院中,并无可疑之物。”
“嗯。”镇南侯没什么表情,只应了一声。
但林雪晴这一刻,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嘤嘤”的哭出了声。
“这个家,我是不能待了,我这便收拾行李,去张家去,管什么在张家吃亏占便宜的,管什么在外面被人欺负的,总归是走到哪里都一样,都是被人追着冤枉的!呜呜呜……”
“雪晴,雪晴别哭,父亲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林永平连忙出声劝她。
此时,出门办事回来的林清书也进了院子,得知妹妹被如此对待,也是气得不行,只是不能对祖父不敬,便也如同他父亲一般,不去看镇南侯,只蹲到林雪晴身边去安慰她,为她擦眼泪。
看着妹妹悲戚的样子,自已也不禁悲从中来。
看看自已这个家,所有人都在受委屈,他们大房,难不成就是泥捏的吗?
林清书毕竟年轻,不如林永平沉得住气,这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便对着镇南侯开口道:“祖父,若这个家里实在没有我们大房的容身之地,那便让两房分家吧。”
“放肆!”镇南侯没想到他这个长房长孙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在他祖母刚刚故去,尸骨未寒,丧事都没办的时候,他们竟是想要分家!
而且看情形,长子、长孙,连同这个孙女的表现,竟是不约而同的想要分家单过,只不过只有长孙行事冲动,说了出来而已。
这是对他这个当家人有多不满!
这一瞬间,镇南侯只觉得自已无比悲凉,他这一生过到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镇南侯看向长子,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问道:“清书说要分家,你是什么想法。”
林永平无法与镇南侯对视,目光躲闪着不去看他这个父亲,口中讷讷道:“儿子,儿子没有想法,但凭、但凭父亲做主。”
镇南侯心中一片冰凉。
在这样的时刻,母亲刚刚闭眼,他的儿子,心中竟是一心觉得父母亏待了他,想要分家单过。
他与老妻对这个长子如何,林永平刚一成婚,自已便上了折子请立世子,想着早早立了世子,以防老二再有什么想法。
这么多年,给他请最好的夫子进学,给他操持着这个家,即便他娶的许氏行事常有不妥,也只是口头告诫一二。
若不是许氏自已惹了大乱子,把事情搞到公主府中去了,让他被圣上申斥,许氏能被罚到家庙去吗?
在那种情况下,罚到家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好吗!
而林永平呢,四十有五了,却还是文不成,武不就,现在看来,竟是连是非曲直都不分了!怎么能不令人心寒!
他的母亲还躺在屋里呢!
这么看,他们这一家,到底是存了多少怨气,才能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
“罢了,”镇南侯心灰意冷,似乎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你们既然要分家,那便分了吧,这个家,散与不散,也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