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本来以为不过是巧合,但随着巧合的累积,她是彻底看透——贺伊睿就是个不安分的娃,百分百随她。
有事没事的,贺伊睿小朋友便会让身上花式挂彩,轻者摔伤擦伤,重者划伤流血,但江凛因为时间久了,就也见怪不怪。
后来,江凛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她为了让贺伊睿学会自己承担后果,每当贺伊睿受伤回来哭唧唧求安慰的时候,江凛便会将包扎用品丢给她。
教贺伊睿如何处理伤口后,江凛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任凭贺伊睿坐在地上胡乱拿着碘酒抹,就算伤口根本就没处理干净,她也不管。
柳然身为旁观者,见贺伊睿自己包扎的伤口惨不忍睹,本来想过去帮忙,却被江凛拦了下来。
柳然觉得贺伊睿毕竟年纪还小,江凛这样的教育方式有些不妥,然而谁知当晚她上楼去给江凛送资料的时候,推开卧室门,便撞见江凛正站在小床边,小心翼翼地忙活着什么。
柳然迷茫地看向江凛手边的医疗箱,发现里面装的是消毒用品和创可贴,她又见贺伊睿正在小床上熟睡着,便瞬间了然。
江凛因为怕弄醒贺伊睿,便尽量将动作进行得轻快,最后终于处理利索,她额头都浮起了一层汗。
默默将东西收拾好,江凛刚转身,就望见柳然面色复杂的站在卧室门口,一脸“哦我明白了”的表情。
这种事情被撞破,江凛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她只对柳然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随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处。
二人来到卧室外,江凛把房门虚虚掩上,防止贺伊睿听到对话声后醒过来。
柳然先将正事给解决,将手中几张纸递过去:“喏,这是刚打印出来的典型病例,我给你送一份。”
江凛接过来,看了一眼,“好,谢谢你。”
“唉,你说你也真是。”柳然摇摇头,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不禁笑叹:“明明还是不放心睿睿自己乱处理的伤口,你怎么当初不帮她?还要装作那么严肃的样,让她自己处理,最后还不是趁她睡觉的时候,偷偷帮她消毒包扎?”
“我主动帮她,和她受伤后自己先处理,这两件事教给她的道理完全不同。”江凛淡声道,坦然自若:“如果她每次受伤我都帮她,她就永远不知道轻重。如果我不管她,让她自己去摸索去忍痛,那她下次就会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自己犯的事就该自己承担。”
“她自己弄的那算什么?”说到这里,江凛不禁有些嫌弃似的:“涂点碘酒裹上绷带,简直乱七八糟的,我要是不管她肯定会发炎,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她终究是不忍心的,只让贺伊睿体会小部分的后果,吃点苦头算个警醒。毕竟是心头肉,江凛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遭受任何伤痛。
“你啊你。”柳然听江凛这么说着,无奈感慨:“江凛,你还真是个称职的严母,又当爹又当妈,也是厉害。”
这话真不是恭维,柳然一直觉得江凛这个人虽然过分慢热,但她的三观真的很正,令柳然甘心佩服。如今看来,在教育孩子这方面,江凛也是有自己的独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