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佬——”
“不要……你本可以活的啊……”
嘈杂的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像有人在哭。有恐惧,也有愤怒的咆哮。
黑云惨淡,暴雨倾盆,仿若天地也在为奄奄一息的金龙恸哭。
她不断站起继续战斗,又不断倒下,优雅威严的神龙渐渐变得破碎,血肉模糊,白骨嶙峋。
宋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淋漓的血色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温崖挨着襁褓中的女儿,无法自控地痛哭失声。
“宋船长……我们的启明星,我们的先知,我们的神龙,本该纵横四海,战无不胜的啊!”
没有人会天真地认为,一人独自面对诸神能轻轻松松割草取胜。
所有人都清楚,宋终是在用一切换取时间、争夺资源。
她越危险,她身后的四十多亿人危险越小。
她是最接近神的人,也是最接近人的神。
以她的强大,本不必一次次搏命挣扎,轻松美好的列位神明唾手可得,只需要低头妥协一点点……
无论是攻略还是一次次冲在最危险的战场上,庇护着这么多人活下来,她做的够多了。
“够了……没有人会怪你。是我们拖累了你……走啊,点头啊!为我们战死,不值得的……你已经拼了太多次了,活下去,也许还有时间有机会找到报仇的可能啊!”
话在嘴边滚动,温崖却喊不出来,好像说出来都是对宋终的侮辱。
温崖记得很清楚,宋终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刚成年女孩,会流血,会长高,练习很勤奋,笑起来很耀眼。
普通人尚有平静的休息安睡。若畏惧海洋退回家园,无论是工坊还是养殖种田,总能找到一个活路。
但宋终没有。即使是登神的可能性,背后也深藏危机。
她将整个种族的责任背负在肩上拼命,披荆斩棘走在所有人前面,走出一条路。
人类能给她的只有一点点后勤,几声惊叹尊敬的喊声,慢许多才能跟上战斗的悬剑斧光……也许还有末日前病弱的女孩独自长大时遇到的些微照顾。
值得吗?
温崖不知道。
温崖泪流满面,像身边许多人一样,拼命加速完成手中的道具。
好像只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改变战局,从深陷围剿的战事中杀出重围,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