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三年而已,他便生出了物是人非之感。
袁公公却上前来,负手绕着北渚用审慎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目光狐疑而又莫名笃定:“你说你刚入宫,不了解规矩不认识路,误打误撞到了此处倒也说得通。可你张口问的却是皇宫中早就处死了的老太监,新入宫的人如何能知晓?我看你这道童当真居心不良。”
话音落地,袁公公身后的几个太监便要上前来按住北渚。北渚后退几步,他不想与人族动手,但也不想在这群人族手里太憋屈。
正在他犹豫时,甬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道救星一般的身影。
“谁说我的道童居心不良?”
图南快步走过来,手中的拂尘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像是拥有了生命。他剜了北渚一眼,回身对上袁公公的目光,面容肃然道:“这的确是我新收的道童,家世背景都干净,不是什么坏人,就不用袁公公费心了。”
袁公公认出了图南,也客气而恭敬地笑起来。他的义兄袁引,统领整个皇宫的外廷,所以他的品级虽不高,但外廷的宫人都给他三分薄面。他虽在外廷借了袁引的势头,但也知避观星台上几个道士的锋芒。
“图南道长,你先嘱咐一声啊!你看这不是误会一场吗!”袁公公挤着眼睛对图南笑。
北渚实在不理解为何袁引会认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弟弟——是太缺弟弟了吗?
图南根本不屑于搭理他,只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然后回头给了北渚一个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图南道长,你慢走啊!”袁公公笑眯眯地目送图南和北渚离开,待他们二人走后,脸上的笑容却慢慢凝固,最后变成了一个深邃而不屑的表情。
“袁公公,你何必理他们。”
“现在皇帝信这些神神鬼鬼的,每月朔、望日还有劳什子祭祀,他们受皇帝重视,咱们难免给他三分薄面。”袁公公冷笑一声,目光如蛇一般阴毒,“等来日皇帝……总有他们瞧咱们脸色的时候!”
他手下的宫人闻言,虽不知心里做何感想,面上却作恍然大悟状,纷纷拜服的模样。
却说北渚跟着图南走了几步,转过几座宫殿,到了僻静无人处,图南指着北渚道:“你不是说不离开观星台吗?我只是离开片刻,你人便不见了踪影!”
北渚道:“你助我逃出缚神网,我自然感激。但是我的去向也不需要处处向你上报吧。”
“好啊,北渚,你倒是厉害!”图南几乎气笑了,“翻脸不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