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她说咬牙切齿。
她仰起头为了抑制眼泪落下,又压着刀缓缓在屋中踱步。
“姐姐你说,明明我比你更适合做将军,我处处比你都强,为什么当年爹爹战死,爷爷偏偏要你做大将军?为什么偏要你替他上战场?!”
“无论军机武功,都该我做大将军!”
桌子被她拍得四分五裂。
半晌,她平缓了剧烈的喘息,勾唇一笑:“谁说女子输男儿,百万军避桃花马,敌国还真是不通文墨,不过姐姐,你是他们的噩梦,新妃必然不会让你死得痛快。”
她走了。
我痛苦地闭上眼,脑中回响起爷爷生前的话。
“无忧太过偏执,为将者,要杀伐,要怀仁,要爱兵如子,更要忠君。”
“日后你为大将军,要多多提携无忧,莫使她心怀偏怨。”
妹妹武学兵法上天纵奇才,却不是良将。
可我也不是,爷爷说我太过重情,我果然摔在了情字上。
这一切,是我自讨苦吃,活该,太该了!
新妃生产前一夜,皇上喝醉了酒,兴冲冲进了我宫中。
他把鸳鸯长剑放在桌上,火红的剑穗,垂在桌下,来回游晃。
“长乐,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晃着坛中桃花酒,举着油纸包好的烧鸡,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腿伸得老远。
“来,我有酒,你给我舞剑,咱们俩喝酒吃肉!”
“长乐,你兄弟我娘子要生了!”
“哈哈哈哈,你说,我这次生出的,是不是个龙子龙孙!”
他想同我如幼时一样称兄道弟。
可他已非他,我亦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