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不是只愿意叫我裴蘅?
裴蘅自己去了地牢思过。
我记得他受伤的眼神。
这些时日,他随我连夜奔赴胡州。
我在医馆做事,他率兵巡城。
我染上时疫,他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不惜割肉给我做药。
除了那夜,这一世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对我做。
我让人去请他,裴蘅却不肯应。
等我能下床后,只得自己去地牢里请这尊大佛。
一场大病后,地牢里也空荡荡。
裴蘅身上无半点狼狈,他面墙而坐,身姿笔挺,好似出尘绝世的谪仙人。
(元霁。)
木门嘎吱一声,他没有回头。
我把食盒放在桌上,锤了锤酸痛的腿。
(我给你带了吃的,过来尝尝吧,都是你喜欢的菜品。)
(元霁。)
他不理我,我便把手里的香囊仍过去:(裴元霁,你御前装聋作哑,欺君大罪。)
裴蘅终于看向我,桃花美目楚楚动人。
一开口,却是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你不是只愿意叫我裴蘅?)
我很久没有这样正式地审视他。
也足有三年多没喊过他(元霁)。
但现在的裴蘅看来,我兴许只是因为一些事在对他闹脾气。
他不明白我忽然的冷落。
他不明白我其实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看过他。
他不明白我每次见他,都要跟自己说多少次没关系。
(元霁。)我又喊了他一遍,(这样可以了吗?)
裴蘅再也坐不住,上前捧住我的脸。
他吻我,从眉心到鼻尖,而后落在了唇上。
这几日我一直在问自己,我是真的害怕他出手伤我。
还是更怕他的存在注定要夺走我所拥有的一切。
他在我面前,即便恶事做尽,都足够照见我的卑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