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不像前世那般国库空虚,捉襟见肘,许多药草运进二州,还是找到了缓解的法子。
楼太傅先一步在我面前跪下:(陛下圣明,百姓无辜,若是就此弃城,难免让天下人寒心呐。)
(臣斗胆,请陛下暂开城门派钦差进胡州,一来再送粮草,二来安抚民心。)
(既如此,不妨楼大人举荐一番,由哪位大人担此大任?)
朝中一时缄默。
楼太傅率先跪下,紧接着裴蘅一并出列下跪。
(太傅年迈,臣愿替陛下分忧。)
我摆了摆手:(都不必吵了,朕心中已有人选。)
若说能振奋民心,安抚百姓,普天之下,非我莫属。
前世失责,才叫两城落难至此。
如今回想,胡州数万百姓,真的全是病死的吗?
赈灾银流水一般送出宫。
灾民的尸体流水一般送出城。
若胡州真是病发之地,如何做到不封城又能压住所有秘密?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只有死人才不会到处染病。
我心中悲凉。
即便是皇帝,目之所及也过眼皮底下三寸地。
别人要我看到什么,我也只能看到什么。
等我连夜出城时,在路边等到了裴蘅的车马。
见他站在那里,我竟然没有惊讶。
他看到我,亦是如此。
我未从马上下去,裴蘅却一撩衣袍对我行礼。
(臣愿护送陛下前去胡州。)
我轻装出行,只带了一支亲卫。
裴蘅只有一人一马。
也罢,他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