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渍要用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抢上岸,掩护后续甲卒登岸并迅速合围浃口寨,并在浃口寨的西面建立防守阵列,以备从明州府城过来的援军,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用弓弩先进行压制,只能用甲卒贴上去肉搏……
冲到近处,孙壮越发觉得浑身的热血沸腾,虎目瞪得要裂开。看到有三名浙东甲卒配合着逼来,怒吼一声:“啊!啊!杀你娘巴子的!”声巨如雷,直震得周遭人等耳膜欲裂。
面对两把钢刀,一把刺矛,孙壮避也不避,趁着他们给吼得微怔之际,拿盾压住居中敌卒刺来的长矛,再上去一脚踏个结实,上前一步就反手拍盾打去,一拍之下就将居中敌卒的面目打得粉碎,鲜血迸溅而出,显露出骇人的武力!
左翼敌卒所砍来的刀给身侧甲卒举盾挡住,面对右前敌卒砍来的钢刀,孙壮理也不理,先一步执戟捅进他的胸口,弃戟蹲身拾了一把钢刀,左盾右刀,与左右甲卒配合,稳如磐石,往前推进,很快就将约六十名浙东甲卒在岸滩上所布的防守阵列撕裂,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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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登上大横岛时,天色已暗,还不大清楚淮东的部署,当夜陈明辙与陈西言也没能见到林缚。
直到次日凌晨,陈明辙、陈西言才在睡梦里给唤醒,在昏暗风灯的照耀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踏上一艘形体巨大的战船,才见到林缚、秦承祖二人。
这时天色已经青亮,海水湛蓝,光线已经明亮到能大致看清周围的景致。看着一艘艘战船、运兵船从身边扬帆而过,遮天盖地的,方圆数十里的海域仿佛给淮东战船填满,陈明辙与陈西言面面相觑,淮东为此战究竟动员了多少兵力?
林缚身穿紫衣官袍,将视线从澄澈如临的远海收回来,转身看向陈西言、陈明辙,作揖道:“林缚军务在身,不便下船相迎,有所怠慢,还请陈阁老与明辙兄见谅!”仿佛当年彼此间的仇怨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陈西言一时无言,也不晓得说什么好。看眼下的情形,越发能肯定淮东这次绝非仓促间行事。
陈明辙问道:“林大人对奢家夺临水,集兵打富阳早有所料?”
“人怎能未卜先知?”林缚微微一笑,说道:“不过燕冀势危,南兵北调,江淮腹地兵力空虚,奢家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这一点倒不难猜……除了奢家有所动作外,我想罗献成在西边也不会甘于寂寞,只是消息一时间还没有传过来罢了。”
“淮东到底是计胜一筹,正好打在奢家浙东兵力空虚之时。”陈西言感慨道。
“此时还难说得很。”林缚说道:“我即刻就坐船赶往浙东督战,陈阁老与明辙可有兴趣同行?”
只要淮东集重兵打在奢家的浙东后腰上,奢家在中路就算夺下富阳,大军也不敢从富阳、临水往北深入。至少在这时候,处于两线战事内线的平江府是没有太大危险了。更何况还有陈华文与粟品孝率兵顶到前面去堵口子,孟义山也会很快率部渡江南下。与其回海虞观望形势,还不如跟着到浙东去。
陈明辙看了陈西言一眼,陈西言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老夫便蹭船到浙东走一回!”
陈明辙、陈西言随林缚剩“津海号”坐船南下。虽说不能参与机密,但从频繁的军令传递以及“津海号”周围随行的淮东军主力船队,大体能估算到淮东这次的用兵规模。
除了第一、第二、第三水营的一万五千余水师主力全部出动外,淮东还出动了包括崇城步营、长山营、海陵府军在内的步营主力两万余人,崇州、嵊泗防线的兵力几乎抽调一空。
除此之外,崇城、鹤城、江门三地更是集结了近三万后备兵力,征集了近五百艘商民海船,只待前线有需要,傅青河、孙敬堂就会率领这三万后备兵力走海路赶往浙东参战。
船队过黄野盘岛海域时,日头正值中天,这时候有信船返回通报前锋锐卒已经攻下金塘、浃口两寨。
攻下金塘、浃口两寨才仅仅是第一步,才是揭开浙东战事的序幕。
从昨夜以及今晨的情形来看,奢家在两浙建立的烽火与驿骑传讯体系,效率不慢,在浙南的奢飞虎以及在富阳或临水督战的奢飞熊,这时候应该已经知道明州府给淮东突袭的消息!
奢家在富阳的兵马,走陆路到萧山,只需要半天多时间;到会稽更有浦阳捷径可走,只需要一天多些时间;到明州府需要三天时间。奢家在浙南的兵马,走陆路绕过乐清到明州府南面的宁海、象山等县只需要三天的时间;走陆路走天台山西麓谷道进入会稽府的诸暨等县,也只需要三四天的时间。
明州、会稽等城守军的抵抗力度以及奢飞熊在西线与奢飞虎在南线的反应,都决定着浙东接下来的战局走向。在理论上,奢家能抽调到浙东进行会战的兵力超过十万,淮东军也仅能抢出三四天的先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