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讨论去哪里吃饭,讨论出结果后,苏红叶直接打电话去定了包厢。
她放下电话后,陆萧巩开口问,“最近公司那边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他最近太忙了,忙得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他旁边的谢明锐摇摇头,“没有,一切很顺利。”
有陆萧巩的资金大力支持,又加上几人劳心劳力,加上公司里招进了不少人才,这家刚创办没多久的公司蒸蒸日上,发展壮大指日可待。
陆萧巩松了口气,“那就好,辛苦你了。”
他摸了摸谢明锐的头,一脸温柔的笑意。
现在谢明锐比他高上不少,陆萧巩摸着他的头有点费劲。
谢明锐心里一甜,脸上红了红,所有受过的委屈,每天熬夜加班到三的辛苦,在听到这句话后都不翼而飞。
辛苦,但值得。
他当初在心里发过誓,这辈子要让这个人无忧无虑,能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如今,这小小的辛苦又算什么?
“没有很辛苦。”
“那就是有辛苦。”陆萧巩捏了捏他的脸蛋,这家伙,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他一夸他就脸红。
真看不出这是个在别人面前冷若冰霜的人。
总感觉他怪可爱的。
陆萧巩眼睛弯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声。
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木明江一脸牙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似是开玩笑一般,“喂喂喂,你这就很过分了啊,我和红叶也很辛苦的,你怎么就只夸明锐一个?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偏心眼?红叶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他看向苏红叶,寻求联盟的肯定。
苏红叶时不时往后瞥一眼,一脸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几个人之间有点奇奇怪怪的,总感觉她忽略了什么。
听到他的话,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她没听清。
“我说,明明咱们三个都一样很辛苦,但萧巩只夸明锐一个,问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偏心?”
木明江加重了语气,苏红叶这次总算听清了。
她煞有其事的摇摇头,“不,没有,他不是有点偏心。”
木明江用眼神谴责她,“你这睁眼说瞎话的说得也太瞎了吧?这还不叫有点偏心?”
“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苏红叶白了他一眼,“他当然不是只有一点点偏心,明明就是十分偏心。但这不是大家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嘛,从小到大他就特别偏心明锐好不好?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第一个惦记着的就是他,有什么好玩的想起的第一个也是他,我们就是捎带的。想当初我还为此吃过不少醋呢,现在嘛,早就看开了。人比人,气死人,比不了比不了,所以干脆还是别比了。”
苏红叶边说边摇头,一脸沧桑的模样,看得谢明锐想揍她。
“哪有?”陆萧巩辩解,“我对你们不好吗?”
“挺好的,但是对谢明锐更好。”苏红叶反驳。
陆萧巩一时竟无言以对,好像是这样没错,可是谢明锐和他们不同啊,他亏欠着这个小家伙,所以对他好点。
谢明锐回忆了一下,事情好像确实是像她说的那样?这样一回想,他心里更甜了,心脏砰砰砰的,火热而激动。
是不是在这个人心里,他是不同的。
那他是否能抱点奢望?
谢明锐的心越跳越快,脸上越来越红。
为了防止被看出什么,他迅速低下了头。
现在的他,早就不是那个纯洁得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在高考完后,他就开始去查自己这种情况是为什么,通过大量的资料,他终于搞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和旁人不同,他这样是不对的。
或许不是性取向不对,他只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
在知道这点时,他慌乱过,彷徨过,也想过要远离。
他不知道如果萧巩知道自己了自己对他有那种恶心的想法后,会不会厌恶他。
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厌恶他,唯独这个人不可以,他是他的救赎,他的唯一。
如果真的被厌恶,谢明锐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掩盖着自己的心思,不让任何人察觉。
但现在他好像已经快要掩饰不住了,他该怎么办?
被这个人知道,他会不会觉得他是个变.态,是个恶心的人?然后厌烦他?远离他?
一想到这点,谢明锐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正在和木明江苏红叶两人说话的陆萧巩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呼吸不对,他马上收住话题,低头看向他。
“怎么了?”
他低声询问。
谢明锐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的情绪起伏不定,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就怕被察觉到不对劲。
陆萧巩脸色一沉,强硬的把手放在他下巴上,把他的脸移向他面前,两人脸对脸,视线对视线。
“到底怎么了?”
谢明锐眼睛闪烁,敛下了眼皮子,逃避了他的视线。
“没事,就是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心情不太好,你让我自己消化消化就好了。”
他敷衍道。
陆萧巩知道他没讲实话,但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放开他。
“好,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嗯。”谢明锐轻声答应,“我会的。”
陆萧巩有点苦恼,总感觉养孩子越来越难了,小时候他还知道谢明锐在想什么。
可是孩子大了,他再也琢磨不透他内心在想什么了,有什么心事也不会跟自己说了。
养个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明明他以前养孩子都挺简单的,至少知道他们想什么,要什么。
但对于谢明锐,对方一旦不愿意跟他交心,他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前面坐着的两个人看着这一幕,各自有不同的反应,木明江悄悄握紧了方向盘,心神起伏不定。
而苏红叶敛下了眼睑,遮住了眼底中的若有所思。
她是女性,第六感很强。
她明显察觉了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但是,她不知道事情是否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该怎么做?
是劝解还是祝福?亦或者是当不知道,顺其自然?
总感觉无论是怎么做都有点不适合。
几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车上顿时一阵沉默。
一直到他们这次的目的地。
进入包厢,直到开始上菜,木明江谈论起他那渣爹的下场,几人之间的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
“那人渣还想把我拉下水,还以为我和我妈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他怎么也想不到,我手中有能直接送他进入地狱的证据吧???”
木明江心情复杂,又哭又笑,拼命的给自己灌着酒。
笑是因为那个人渣终于遭到了报应,他和木母活得越来越好。
哭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人渣爹,可无论他再怎么人渣,他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爸爸。
小时候对他很好的父亲。
虽然他不知道那些好有几分是伪装,又有几分出于真心实意。
可是哪个孩子,又会对自己的父母不抱有幻想呢?
正是因为期望太大,所以到最后,失望才会越大。
亲生父亲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他痛快有之,痛恨有之。
可他心底对他何尝没有爱?
“我还记得小时候,他让我骑在脖子上撒欢的,亲切的呼唤我小宝贝,小心肝。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是时间会彻底改变一个人,还是金钱能彻底污染一个人的良心,亦或者,这人的心本来就是黑的,一切的好都是伪装?”
陆萧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肩,“都过去了。”
陪他一直喝,听他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