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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枢唔了一声,含糊不清。
老袁不满:“牙疼呢?”
凌枢:“我怕胡子掉下来。”
老袁:……
他开始觉得把希望押在凌枢身上是个不靠谱的行为,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袁已经看见金副市长。
他与一名年轻人走在前面,后边还跟着管家,最后面则是八人抬棺。
山路不算崎岖陡峭,像金副市长这种年过天命的人,一根文明拐在手,虽然有些气喘,也算从容有余。
“停!”
抬棺一人高声唱道,八人停住脚步。
但棺材并未放下。
管家一溜小跑上前,先问老袁他们。
“道长,可有板凳,要四个。”
老袁:“有有,徒儿,快去拿来给几位居士!”
凌枢:“好嘞,师父!”
他转身入内,不一会儿就拿出四方大小一样的板凳,整整齐齐摆在棺材下面。
八人这才将棺材轻轻放在板凳上。
时下出殡,未及目的地落棺则视为不吉,金老夫人虽然是到观音庙来还愿,却也不是到这里来下葬,自然还是要有所讲究的。
老袁赶忙上前一步,对金副市长稽首行礼。
“金居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金副市长点头还礼:“托道长的福,还好,就是年纪大了,上山不中用,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我来介绍,这位是宋先生,市政公署的大红人,真正的前程无量,弄不好过几年我也要靠他提携,道长你可得好好招待,说不定宋先生一高兴,让人拨款把你这观音庙给修了。”
被点名的宋先生二十多岁的年纪,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从上到下只差没明晃晃写着权贵子弟留洋jīng英。
对方闻言露出含蓄矜持的笑意,蜻蜓点水,疏离有礼。
“金老过奖了。”
乍看这人,凌枢怎么都觉得眼熟,片刻之后才恍然,这位宋先生,不就是活脱脱不久之前的岳定唐,还是在翡冷翠舞厅里久别重逢的那个岳定唐。
彼时姓岳的不苟言笑,浑身由表及里散发上等人和jīng英之光,与现在在偏殿戴着瓜皮帽老老实实装鹌鹑的岳定唐,判若两人,云泥之别。
几人稍作歇息,金老夫人的棺椁被送往偏殿暂作安置。
那八人先行去了半山亭子等候。
金副市长看上去颇为悠闲,还有心情负手远眺,赞美群山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