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额头有些肿,这是活血祛瘀的膏药,早晚擦一次,我药堂离不开人,就不久留了!”
庆娘从药箱中拿出一小瓶子药膏,塞进杨青手中,转头微笑着拍了拍杨乐夭的手,“小姐,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跟青婆子说叨。”
杨乐夭点了点头,目送庆娘离开。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良久,杨乐夭方开口道,“杨婶,你坐下,我们聊聊吧!”
虽然不知道杨青知道多少关于辛玉郎的事儿,但逃避已经无济于事,如今只有全然摊牌。
“杨婶,我与玉郎之事想必你已知晓,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喜欢他,想娶他...”
“小姐...”杨青喝住杨乐夭的话语,“你可知他的身份,定远侯府如何能要一个寡夫...”
“杨婶...”
杨乐夭脸色阴沉,直直的看着杨青。
“正是怕你们会拿他的身份说事,我才作此隐瞒,只是不想我与他之间的交往被轻易阻隔...”
“如今,我好不容易得了他的回应,莫说是颜面,就算是失了这定远侯的身份,我也...”
“小姐...”
杨青再次喝住杨乐夭,她楞楞的看着眼前这个一手带大的小女孩,突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了。
这个向来软软弱弱,遇事躲闪的小主子,如今却因为爱情,正努力变得强大。
可是,她若爱上的是个普通男子,哪怕就是平民之子,她也能喜闻乐见,可她偏偏爱上个艳名远播的男子,京都中有多少重臣贵女与之牵扯不清,她实在不敢想象下去。
“小姐再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侯府的颜面,也须得清楚那辛公子是如何让自己成了寡夫的吧。”
“那不过是传言罢了!”
虽然她已知真相,但也知道若是承认了,就真的置他于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就算是传言,可她与京中多位大人、贵女交往甚密总是事实吧...”
“那些都是...”
“小姐莫要急于否认,侯府如今光景虽大不如前,但总归还在几个世家间走动,对那位辛公子早有耳闻,无风不起浪,老奴望小姐能三思而后行。”
杨乐夭定定的看着杨青,知道一时也无法扭转她对玉儿的印象,只能心中哀叹。
玉儿身份复杂,就算如今已成了她的人,也未能全部敞开,自己心中尚有疑虑,话自然不敢说的太满,只能曲线救国。
“杨婶,你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这侯府最重要的存在,所以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你的支持...”
“我清楚明白的再说一次,我爱且深爱他,我要定他了!”
许是被她的霸道宣言唬住,杨青竟一时无语。
眼前人那一腔孤勇,誓不回头的劲儿,竟像极了当年的那个人。
过了许久,杨青站了起来,抚了抚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
“罢了,罢了,你的事我莫再管了!”
那无奈的语气,到底是存了些赌气的成分。
可好不容易等到她松口,杨乐夭又如何会在此时前功尽弃,只能心中抱歉,想着以后再另行缓和。
杨青等了一会儿,看杨乐夭也没婉言相劝的意思,只能暗叹一声儿大不由娘,甩袖离去。
临出门前,又回过头来探问道,“小姐之前想着许家来退婚,可是为了他?”
“不是!”
她到底是存着私心的,之前急着跟许家撇清关系中确有几分因素是为着他,可她就是不想杨青因此对他有任何不满,而这不满还是因她而起。
这回答的速度,一看就有猫腻,杨青心中怀疑,又不好再问,只能旁敲侧击。
“小姐往后与他来往之事我不再过问,但侯府毕竟是清贵世家,未来的正夫老爷自然得身世清白,这点还望小姐时时刻刻牢记。”
说罢,也不等杨乐夭回应,开门离去。
杨乐夭亦知此时讨论正夫问题尚早,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杨青自然也须得要个接受的过程。
更何况,玉郎那边再嫁的态度模糊,指不定她就被迫来一场马拉松式的爱情。
不过好在杨青已松口,她既然说了不管,自然就不会无故去扰了辛玉郎,在她颠簸不平的爱情道路上再添坑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