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巧笑嫣然。
她心底不快。
云影面若桃花。
她咬紧牙关。
蓦然,重渊的眼光向着望生镜这方看来,那双清水眸子与自己相对。凤锦不由一阵慌乱,抬手便关却了望生镜,伏在镜面之前,心湖久久不能平息。
本想一脚踏云便去襄平寻个不快,正巧此时自己的贴身侍女巧巧跑来,说是西王母桃花醉即将开去泥封,特请九天玄女赴宴。
西王母辈分极高,却也不吝下交,与凤锦比较知心。
一旦有了什么好事,还就忘不掉她。
无奈之余,凤锦只好将此事放到一旁,满腹心事的去了王母山。
王母山高,高耸入云,瑶池玉台,仙乐飘飘。
本不贪杯的凤锦闻见了几缕花香从瑶池玉台之上传来,不由自主的便求王母多给了几盅,心情不大好的她,在没有别家神仙侵扰之下,喝的酩酊大醉。
西王母说,“锦儿,不如今日留下来过夜吧。”
凤锦踉跄着晃了两步,连忙摆手,“不了不了,谢谢西王母盛情款待,小仙今日不宜叨扰过久,就便告辞啦。”
大舌头算什么,现如今路都不太会走了。
凤锦站在云端,想着自己的璇玑宫在南……还是在北……于是一踩白云,便飘向了青帝的玄玉宫。
襄平属地的子民早已习惯了九天玄女三不五时的拜会,自然也默认了或许在某一日,她会成为襄平帝后的这么一件明事。
凤锦自认为自己与重渊的交往是件秘密,谁料得八卦传天下,只她自己一人不知道而已。
她问小仙娥,“姑娘,姑娘,重渊在哪里?”
小仙娥两眼明媚,脸带笑涡,了然的说着,“青帝今日还叨念着上仙怎么还不来。上仙随我来。”
凤锦两眼迷茫,脚底虚浮,若非小仙娥连番搀扶,恐怕都走不到重渊的寝宫。
对,寝宫。
凤锦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爬上了重渊的龙床。
只记得明灯昏黄,暗香浮动。
她揉了揉眼睛,床上正卧着一个美貌男子,睡颜委实令人垂涎。
凤锦回头,却看那小仙娥居然早已知情知趣的离开了,还放下了身后淡紫色的宫帘。
也不知是这香太过迷人,还是这酒太过醉人,总归是她踉跄了几步便栽倒重渊的床上,口中还呢喃着,“小重……待我来扒了你的衣服……做了我的人……便再也不会有人垂涎于你。”
耳旁一阵轻笑,她还不依不饶,鼻息之间尽是幽幽的桂花香气,双颊酡红的伸手去解身下人的衣带。
一失足成千古恨。不过就是喝多了些,走错了路。
金乌啼鸣,日华绽放。
待头疼欲裂醒来时候,才见自己已然睡在了重渊的龙床之上,最要命的是,他二人已是生米煮成熟饭之态势。
这下子头更加疼了。
凤锦当是时想,是装作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呢……眼下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呢……
所以她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拾掇着满地的衣裳,套在身上,第一次如此仓皇的跑出了玄玉宫。
身后有人的目光如炬,就在她偷跑的当口,发出了声轻笑。
凤锦跑的更加欢实。
诚然在此事上,的的确确是凤锦自己送上门的。不过好在重渊并没有始乱终弃的习惯。
一夕欢好之后,他亲自临驾璇玑宫的时日倒是多了。
凤锦美其名曰,此人是吃出了滋味,顺杆子上爬而已。
不过云影一事,也渐渐的被其搁在一边。
对于一个长相不如自己、能力不如自己、声望不如自己的女子,凤锦向来是不会关注多少。云影唯一干的一件善事便是让凤锦喝了一缸子醋,然后将她送上了重渊的床。
两人抱成一团睡了一夜的事,也被她踢到了一边,至于煮没煮成饭已经不是百无禁忌的凤锦所在意的。
重在当下。此事过后,她不过是更爱了重渊一些。
凤锦从回忆之中猛然觉醒,抬首便看见重渊似笑非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你……”
“虽说一只玄鸟生儿子的时间很长很长,我当真是当心我们的儿子会不小心先出来而已。你说呢,阿锦?”
重渊叫着“阿锦”二字亦是极其的温柔,但凡两字落下,凤锦身子微微一晃,没底气的哼了一句。
重渊叹气,握住凤锦的手。
她的手上有着在外征战后的薄茧,正像她的身子上,徒有着厮杀过后的伤痕一般。
那日揭开她的衣裳便让他满心的怜惜,这样一个女子,如何能让他不爱。
澄湖中一汪碧水,浅浅的印着两人的倒影。
“一生一世,永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