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那个实验体,估计再受不住她抡台灯砸人的重击。
尽管此事与她无关,但她还是怀有歉疚之心。对他做出那种残忍的事情的人,毕竟是她的老师。
玄襄按住她的力道松了,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她急促地呼吸着,唇色娇艳,犹如鲜花一般:“你竟敢——”玄襄趁她说话的瞬间,又吻住她的唇,手指摸索,经过左肺根到第六根胸椎的左前,稍微一顿,又缓缓往上挪。
容玉皱着眉,想要推开他,又怕将他的伤口弄开,只能无力地语言制止:“你再敢……”
玄襄变本加厉翻身将她压到身下,笑问:“我就是敢,你又怎样?”
容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们的位置换了,她自然而然地感觉到贴在大腿内侧的那抹灼热:“你……”
“我什么?”
“这种时候,你都能有反应?”
“我是正常男人,当然会有。”
容玉脸色一沉,还未说话,便听玄襄道:“嘘,容玉,我被元丹和重舜两人算计了。”
容玉一怔,便问:“你是同重舜还是元丹联手,最后发觉上当了?”
“元丹,”玄襄顿了顿,道,“你真是聪明。”
“元丹最后定还会跟重舜翻脸的,重舜的那个叫大庄的伙计,也很有可能是他杀的。”要得出这个结论也不难,元丹和重舜本来都是这里最有实力的团体,只要对方少一个人,此消彼长,自己那方的胜算就会增加。插在大庄背上的手术刀是她的,她在二层地下室遭到神智失常的李彦卿的袭击,便用手术刀伤了他,最后李彦卿落到重舜手中,那把手术刀自然而然也落到重舜手里。
他不忿大庄之死,便套用了无人生还里戏剧的死亡方式,让大庄趴在黑胶唱机前,奏响肖邦的葬礼进行曲。
而之后,元丹又杀了重舜剩下的一个伙计胡满,他们的梁子算是越结越深。
玄襄之所以没有预料到元丹重舜会忽然联手对付他,也是因为如此。
只是,大庄死的时候,大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有幕后的布局人,以元丹的谨慎,为何要先出手?
玄襄摸了摸她的脸颊:“真是精彩的推断。”
容玉歪了歪头,避过他的手:“那你呢?怎么会成为实验体?”
玄襄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好一阵,忽然往旁边一侧身。
容玉只觉得身上的重压消失,便也支起身来,托着腮看着他:“如果不愿意说,你也可以不回答的。”
玄襄微微一笑:“没有,我只是……”他沉吟片刻,又恍然道:“原来你之前对我说对不起,是因为这个。”他看着她,忽然伸臂将她搂在怀里,彼此间的距离突然拉近,容玉又僵了一下,只是这一回,他只是单纯的拥抱,不带任何情欲的气息。
玄襄感觉到她的异样,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正常男人,又不是禽兽,哪有时时想着那种事。更何况,我伤成这样,就是硬来,等下流的血都可以把床单洗一遍。”他忍不住轻笑着:“容玉,我有点感动。”
容玉犹豫片刻,也回抱住他:“感动?”
“你会为这件事向我道歉,毕竟这跟你无关。”他松开这拥抱,“你不怕么,假如我是一个怪物?”
“……我已经检查过,你的心率一切正常,瞳孔趋光变化也正常。”
玄襄看了她片刻,忽然失笑,转眼又瞧见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椭圆体:“你还没有想到那是什么?”
“没有,如果有工具的话,我可以化验一下。”
“这是一件烫手山芋,交到你手上,我就算完成了使命。”他摇摇头,“不必用你惯常的逻辑思维,就算拆开来化验了,也不会有任何结论。”
再也找不到她。
他的心便死去了,可是躯体不死,便如她那第七世一般,依然是年轻的容颜。即使已经见过沧海化桑田。
这样的躯体,用现代科学的眼光看来,就是一种变异。
如果能知道如何产生这种变异的基因序列,便可以模拟出那种状态,长生却维持着年轻人的容貌和身体,多可怕,却又很美好。
不老不死,长生不灭,这是多少人追求过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