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琏钰将她和李彦卿扔给胡满看管,便离开了,之前的打斗声音也不算小,她居然都没有回来看一眼。
玄襄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往房间里推了一下:“你留在我房里,等我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他把单人沙发挪过来,放在门前:“你用沙发把门顶上,除了我,不管谁来找,你都不要应声也不要开门,知道么?”
容玉点点头。
玄襄又看了她一眼,推开门出去了。
容玉心中的不安仍然在持续扩大,她依言用沙发把门顶住,沙发的另一头正好卡在浴室的门边的门框上,这样无论如果撬门或者撞门,都不可能破门而入。
她走到书桌前,颓然坐下。此刻停滞下来,那难忍的头疼又卷土重来,容玉为了转移注意力,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打了一个瞌睡,只是转瞬便醒。她转头望着窗外,只见天边依旧昏暗一片,隐约有清晨的微光初露。
隔了五分钟光景,只听门外响起轻微的叩击声,玄襄在门外道:“容玉,是我。”
玄襄身上还沾着沙子,身上甚至有擦伤的痕迹,他累得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容玉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他。
他闭着眼,呼吸轻缓,像是已经陷入睡眠。
容玉微微低下身,伸出手,忽又停住。只见玄襄无意识地翻了一个身,露出体恤下面那半截柔韧的腰,那支从胡满那里夺来的柯尔特正别在腰间。
她停顿了片刻,又伸出手,摸到枪管。
“尤其是那个叫玄襄的,他就是魔鬼,你要堤防他。”李彦卿的话犹言在耳。
“你现在可有信任过我?”玄襄深深地看着她。
她握住枪管,又停顿片刻,最后却松开了手,转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手撑着额。
无人生还。
最后是不是真的无一人可以幸免?
她最后是被一阵水声惊醒的,她在椅背上撑起身子,身上一块毛毯便滑落在地。床上空无一人,若不是床单上有细微褶皱,她几乎都以为昨夜的一切像是做梦。
她发了一会儿呆,忽然被床头柜上的黑色枪管吸引去了注意力。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抬手拿起那支柯尔特,0.45英寸口径的枪械落在手中,有些沉甸甸的。她回忆了一下琏钰用枪的顺序,拉枪栓,退弹,通枪膛,又上弹夹把子弹上膛,最后关上保险。
她拿着枪,忽然听到身后的浴室门打开,玄襄这回倒是穿得齐整,手上拿着毛巾擦头发。他看了看她手上的柯尔特,轻描淡写地问:“你会用吗?”
“大概会。”
“大概会,”玄襄重复了一遍,似乎有点不满意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接过她手中的枪,“0.45口径柯尔特,一共七发子弹,后座力会比较强。”
他拿着枪,又重新给她演示了一遍退弹上弹夹,用来擦头发的毛巾落在地毯上。
“你昨天说,无命收拾行李走了?”容玉把话题转回来。
“是啊。”
“后来呢?”
玄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附近有很多流砂层,白天尚且防不胜防,晚上天黑,我险些陷进去,最后只找到无命的旅行包。”
难怪他会带着一身沙子回来。
容玉疲倦地开口:“昨晚,琏钰同我摊牌,她要老师的实验数据。”
“你对我说这个,难道不怕我也是冲着实验数据而来?”
“你们在这里,不都是为了实验数据?”容玉微微一笑,“起码,我现在还有选择要跟着谁的权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