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衣皱了下眉,却也很无奈的勾了下唇角。
我生生的看痴了,擦了下自己的口水,这样近距离的看师父,还不用怕他发现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就在我发花痴的时候,一扭头瞥见了那颗香菇,竟然也跟我一样流着口水。师父靠近的时候,她还故意的伸展了一下叶子。
“送回去。”苍衣沉声说道。
“好。”浣璃答应了,人却没动。
而那颗香菇在听到苍衣的话之后明显有些失落,她一定是不想离开这里。
“你怎么不动?”
“我又没说现在就送回去。这小香菇长大了再送走吧,修为太浅了。”
苍衣看了她片刻,然后抬手为那颗香菇注入了灵力。香菇得到了这灵力,恣意生长着,舒枝展叶,不多时,竟然化成了成年女子的模样。
“哦呀!师父你还会这招啊!你早说啊,我就不修行几万年了,你点我一下我也成人形了啊!”浣璃大为惊喜,缠着苍衣要这些年修行的损失费。
那个刚刚幻化的女子,赤裸着身体坐在地上,她身上还有些地方沾染着泥土。她羞涩万分的看着苍衣,然后他却一眼也没有看她。
“别闹!你不修行怎么能挨得过天雷阵?”
“我有师父啊!师父你会替我的对吧?您这身体挨几道天雷不成问题的!”浣璃笑着讨好,苍衣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
我愣了神,玉泉峰上,那个紧紧拥抱着我的男子,一声不吭的替我承受着天雷,几乎体无完肤。原来竟是因为前世的一个承诺。
他们闹了一会儿,才想起地上还坐着个女子,浣璃一挥手给她变了一件衣服,没成想却是黑色的。
“咦?我这法术出问题了吗?怎么是件黑衣服?”她看着自己的手,有些纳闷。
“魔族生来就是黑衣。”他解释道。
浣璃盯着那个女子瞧了一会儿,有些新鲜,“你是魔?小香菇你叫什么名字?你这么白,叫你雪儿好不好?”
女子瞪了她一眼,大抵是不适应自己突然间长成了大人,说话还是带着孩子气:“你才叫雪儿呢!这么普通的名字!”
浣璃咋舌:“我觉得还挺好听的呀!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我这名字才叫差呢!”
“哦?”苍衣挑了挑眉,“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名字?那你还是叫小……”
浣璃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陪着笑:“挺好的,师父起的自然好听!师父,你给香菇也取个名字吧!”
苍衣想了想:“既然是灵芝,那就叫灵重雪吧。”
“灵重雪?这名字不错,香菇,以后你就叫灵重雪了!”浣璃开心地笑,大概是没有同龄的玩伴,终于有了一个而感到开心。
香菇默默地低下头,也有些开心的,灵重雪这个名字她甚是喜欢。
我呆呆的愣了一会儿,原来这个名字是师父取得。我又有些郁闷,为什么你起过那么多名字,最普通的就是我现在这个啊?!
因为涣璃的关系,灵重雪留了下来,太上老君也时常来下棋,灵重雪泡了一手的好茶,涣璃赞不绝口。苍衣还是很少说话,只涣璃缠得紧的时候,才教训几句。
我游荡在这里,看着他们过得那样开心,更加的好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种好奇直到某一日灵重雪走丢了,涣璃去找她。再一次到了魔界,圣泉的水咕咚咕咚的有些骇人,跟以往大不相同,无尽的黑暗深渊,好似要吞噬掉所有。圣泉似乎有了生命,它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那目光贪婪的可怕。
灵重雪有些痛苦的跪在地上,对着无尽的黑暗大声的哭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才是魔族的公主,只有我才能护卫魔族!魔心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要选择浣璃?她根本就不是魔族的人啊!”
“重雪,你在做什么?”浣璃出现在灵重雪的身后。
灵重雪大惊,显然是没有料到浣璃会来。而她的法力根本比不上浣璃,所以没能察觉。她慌张的擦了擦眼泪,冲浣璃使了个眼色:“你快走。”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偷偷跑来这里了啊?老君来了,还等你沏茶呢。”浣璃笑着向前走了一步,灵重雪大声的喝止,“不要过来!浣璃你快回去,回到神界去!”
浣璃更加的不明所以,继续往前走着,而悄然的,圣泉的水已经爬了出来,爬向了浣璃的脚边。
“不要!”我大喊了一声,可是她们谁都听不到我的声音。
血泉抓住了浣璃的脚腕,她目光一凛,剑飞出,奋力一挥,斩断了血泉水:“放肆!”
“啊!”灵重雪突然被卷入了血泉之中,浣璃蹙眉,飞身投入了圣泉之中,将灵重雪推了出去。紧接着她一个回身,足尖轻轻一点,打算飞出这个血的漩涡。
“动手!快动手!”有个声音不知从哪里发出。我凝神听了,竟然是心里。我诧异为何会有这种声音,而灵重雪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她流着眼泪,一张漂亮的脸已经扭曲。
“不,我不……”
“快!”
灵重雪的手举起,挥出一掌,正好打在了浣璃的面门上,她被这突然的一击打入了圣泉里。
“浣璃!”我惊呼,奋不顾身的跟着跳了进去。
我忘记了我不过是幻影,只想着圣泉水我能够适应,我可以救浣璃出来,然而我们却一起落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慢慢的被血吞噬掉。
浣璃艰难的挣扎,她手里的剑已经被长了手的血缠绕住,她奋力的挥舞,剑却只能动半分。
“啊!”她大叫一声,攒足了力气想要突出重围。
“浣璃!”我叫她,挣扎着想要到她的身边去。
终于我抓到了她的手,我惊了片刻,我居然能够碰到她。然而更加让我惊讶的是,我在碰到她之后就开始逐渐的消失,她的身体开始发亮,那光将我一点一点的吸了进去,直到我完全消失,
再次睁开眼睛,我的手里握着方才浣璃的那把剑,我被血泉缠绕着。我疑惑的看着周围,还是刚才看到的景物,我还在?或者说,我进入了浣璃的身体?
这个疑问让我诧异,突然一颗黑色的物体出现,在我的胸口钻了个洞。我好似被撕裂了一样,那个黑色的物体渐渐与我溶合,血泉水将那个洞慢慢的补全,最后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疤痕。
我在这切身的疼痛中缓缓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