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森沏了杯茶送到茶几上,目光轻轻瞥向他,似不经意地回答:“那倒没有,只是你肯定是拦不住的,索性我就不拦了。”
“呵,”她笑了起来,“你说的倒像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一样。放心,你都说过这辈子不会恋爱结婚,我才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她拉开挎包,将那张照片夹在指间:“我来还照片给你,从前的误会,我们一笔勾销。”
蒋易森看着照片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可却没有动,江邑浔把照片放到了茶几上,顺势把滑落的挎包放在了沙发上:“蒋总,我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在那边。”他指向一旁。
江邑浔轻快地过去,将门反锁好,转过身来,她却瞬间被什么狠狠击中了心脏。挂着毛巾的架子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块粉红色的毛巾,她小心翼翼地够下来,展开一看,毛巾的一角上是一只蠢笨的胖兔子头。那是某一次超市采购,他在生活用品区一眼相中,随手摘下丢进了购物车。
还有盥洗台边茶杯里摆着的那只牙刷,是干的,很久没用了,牙刷柄都有些泛黄,但却还是干干净净的。背对背着,是他用的牙刷,换了新的,却还是那个款式和颜色。那时他们一起起床,一起对着镜子刷牙,你挤我我挤你,嘻嘻哈哈,又赶着时间手忙脚乱。
像小夫妻一样的生活,尽管那样的幸福维持得太短。
他一直串谋着想要她搬去和他同住,总是一件一件地在家里添置东西,她也常常落下点衣服和用品,渐渐的,她也不再去隔壁自己的房间,室友孙火火常常不在,她索性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但太快了,这些画面转瞬即逝,靠得太近,她才有机会将他看得更清楚,那些被他深埋的秘密,也终于无处可藏。所有的一切都被翻云覆雨,此时站在镜子前的,已经是江邑浔,而不是曾经的荀依江了。
门外响起两声叩门,江邑浔一个恍惚,从回忆中把自己拔出。她上前按了下马桶水箱,然后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戏要做足,现在她最擅长做戏。
她走出来,迎向蒋易森略带质疑的目光:“蒋总不是一个人住?”
蒋易森望了一眼,说:“一直没丢,就放在那里了。”
门轻轻掩上,他在门口站了会儿。还放在那里,是因为一醒来还可以看到她的痕迹,仿佛她只是早他一步去上班,一会儿就能在台里看到,晚上也可以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