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了撇嘴,也跟着丢掉香烟,拍了拍手:“听领导的。”说着,她一个回旋站定在他的面前:“不过领导,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采访?我不觉得自己有犯错。”
不,不像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嘴角明明是扬起的,但笑容却是假的。
蒋易森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冷凝了起来,江邑浔努力对视着,可渐渐却觉得无趣,她垂下眼皮,语气却还是若无所谓的:“我没伺候过领导,所以没有分寸,请见谅。”
“我不需要你伺候,”蒋易森淡淡开口,“你只要伺候好你自己的心就够了,想好要做什么,再想要不要坚持,值不值得坚持。”说完,他不顾她的回应便先行离开,长长的走廊,他的影子忽地拉长,忽地缩短,接着背影渐渐消失。江邑浔收回目光,微微闭了闭眼,几秒,她便重新睁开来,眼底的一层雾气瞬间散去,留下的已然是打不倒的坚韧。
她看完了郑谦予的访问,回家的路上,她将身体沉入座椅深处:“如果姚回来,你还会接受吗?”
郑谦予正等着红灯,听到这句话,他愣了好久,直到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他才发现绿灯亮了。踩下油门开出去,他才慢慢回答:“应该不会回来了吧,怎么可能会原谅我?”
江邑浔闭上眼,她感觉到自己问了一个禁忌,每个人心里都有伤口,她怎么就不小心扒开了他的。可是自己心里也好疼啊,就这么自私地想着,总要有个人陪着自己一块儿疼才好。她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向郑谦予紧绷的侧脸:“想喝酒吗?我想喝点儿酒。”
他们在大排档坐了下来,要了一打啤酒,配着当季的小龙虾,大声地说,大声地唱,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惜这两年酒量练好了,一打啤酒两人分着喝完,却没有一丝醉意,后来索性上了白的,渐渐郑谦予红了眼眶。
“如果我知道当年那么做会失去这一生最爱的人,那么我一定一定不会答应我爸妈去赴约的,相什么亲,去他妈的,大不了一辈子不结婚了!”
江邑浔呵呵笑着,抱着酒瓶子也嘟囔起来:“如果当年我知道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伤害我最深的人,那么我一定一定不会爱上他,一定一定,不会,爱上他……”
当年。
当年我们心怀赤诚,那么用力去爱,想着永远,想着未来,哪里会料到这世间还有别离,还有欺瞒,还有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