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廷被然然的怀抱包围,一开始还能维持镇定,被然然温柔地抱了一会儿,仿佛才从崩溃绝望中缓过劲来似的,渐渐地开始轻轻颤抖起来,到最后全身都在颤,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意然感觉到廷哥在自己怀里颤抖,他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急忙上下抚顺着廷哥的身体,“廷哥,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没事、没事的。”
不知过了多久,顾渊廷在然然的安抚中,身体的颤抖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猛地抱住了苏意然:“然然、然然……”
苏意然抚摸着廷哥的头发和背脊,细碎地亲吻他:“我在呢,廷哥,别怕。”顾渊廷叫他一声,他就答应一声。
好半晌,苏意然才感觉到廷哥的情绪平复下来了,他拉着廷哥一起坐在了沙发上,随手开了旁边的灯,“啪”地一声轻响,客厅的灯亮了起来,黑暗被彻底驱散,房间一瞬间完全明亮了。
苏意然摸了摸廷哥的头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睡觉,跑到楼下来啦?”
顾渊廷抱着然然,低着头埋在他怀里,不言不语。
苏意然问他:“又做噩梦了吗?那都是假的,别怕。”说着,他的眼角余光一下瞥到了地毯上的水果刀,突然心惊肉跳了一下。
他心中涌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猜测让他害怕,让他心痛如刀绞,声音在颤抖:“廷哥,你……你……”
顾渊廷听到然然不对劲,立刻回过了神,他也瞥见了地毯上的水果刀,立刻弯腰把水果刀捡了起来,远远放到茶几的另一边:“……是做了噩梦,想下楼静一静。”
苏意然看了一眼水果刀,默默无声地把廷哥重新抱住,亲了亲他,心疼到心尖抽抽,却表现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天还没亮,再回楼上睡会吧?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渊廷看着然然,眼中有很深的情绪在涌动,不知道在这一瞬间脑中划过了些什么思绪,他没有说话,轻轻吻了吻然然,之后一把将然然抱起,往楼上走去。
他们温柔地爱了一回。
……
这一天,他们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去医院,苏意然一直陪着顾渊廷,和他抱在一起,或者静静地呆着,时而亲吻,或者说些小话,两个人一步也没有分离过。
到晚上,苏意然发现廷哥有些蔫蔫的,无精打采,他摸了廷哥的额头,发现有点烫,连忙找体温计来给廷哥量了一下,果然发现廷哥发低烧了。
他想到夜里廷哥一个人呆呆地缩在那儿,衣衫单薄,一定是那时候受凉了,这才生病。
顾渊廷不肯去医院,苏意然就找了家里的退烧药,给他倒了温水喂他吃下去,又着急地让他躺好休息,掐着时间拿体温计给他量体温。
顾渊廷一直静静地看着然然,乖乖地喝水、吃药、量体温、躺着休息,然然让做什么做什么。
“还好退烧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去医院吧?”苏意然在被窝里抱着廷哥,摸了摸他的脸。
顾渊廷静静地点了点头,突然说:“你能亲亲我吗?”
苏意然的心窝酸软了一下,凑近轻轻地亲亲廷哥,抱着他细碎地啄吻,连亲了好几下。
顾渊廷仿佛满足了,抱着他呆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你爱我吗?”
苏意然说:“我爱你。”
顾渊廷对然然微微笑了笑,他说:“好。”
他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不能问,不敢问。
……你还能,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