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想起来礼盒的事,“那天他晚上来报道的时候,我说你特地做了饼干,让我分享舍友,结果他直接就说自己不吃三无产品。”
“……”
谢夫人也多少有点无语,“那他总不会也不吃她妈妈烧的菜吧?”
“不知道,曲奇我最后分享给同桌了。”
李珩是真的觉得家里烤的小饼干很好吃,甜但不会腻,非常香醇,口感也好。
“他说他……”少年费劲想了一下,“只吃什么JR的饼干。”
“那家二星的餐厅?”
谢夫人拢了下头发,不自觉坐端正了些,“如果他说那个JR是妈妈知道的那个JR的话,那妈妈只能告诉你,它的消费一点也不高。”
“不过授权这个店名的厨师去世之前,妈妈去法国的时候,确实偶尔过会去吃他做的菜。”
她回忆了一下,“甜品确实还不错,不过我感觉其实他还可以用品质再好一点材料去做。”
“家里饼干用的材料就很好。”
于是李珩好奇问她家里做饼干用的都是什么材料。
谢夫人做饼干的原材料几乎都是特供,要么就是产地限量。
他吃的可能不是曲奇,是金子。
不过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情了,毕竟现在他自己都有一个大农场,八月份的时候还收到了来自那个农场的特供蓝莓。
那些蓝莓确实会比在超市买的好吃。
“要说他知道原材料,说不定就会很高心地接受了。”李珩感慨了一下。
“也可能他并没有听说过,觉得你在骗他。”谢夫人更理智一点,已经判断出来幼子那个姓薛的室友眼界其实很有限。
“要说贵的话,S市消费最高的店之一应该是之前妈妈带你去订蛋糕的那家。”
她其实也不太确定,用词相对谨慎,“要是他下次再说什么……你就直接提那家店好了,妈妈上次给你办了卡,可以直接去报名字。”
“你直接带他们去那家店。”
“我感觉你和二哥可能都把他想得有点坏了。”李珩觉得不太有必要。
她提出来的解决办法和谢思之说的没有本质不同。
而且少年以这个为目的的话,其实对另外两个舍友,也不是很尊重。
“他其实也不能算故意吧,所以我也没有真的和他计较。”
“我知道。”谢夫人说,“妈妈没有把他想得很坏,只是觉得他自大短见,担心你和他相处的时候会受委屈。”
显然对方的教养不是很好,否则也不会那种很明显的“高人一等”的观念。
不论身份如何,没有一个人是真正高另一个人一等的。
“哪怕你没有计较,真正往心里去,可是他确实没有尊重你,而且让感到不舒服了呀。”
谢夫人还是觉得有必要换宿舍。
“连你都这么不舒服了,那其他的室友呢?”她不觉得宿舍的另外两个孩子会毫无所动,“他们肯定也会很不舒服的。”
李珩沉默了一下,老老实实说了宿舍群的事。
谢夫人在得知群名后,也是笑到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你们那个小卫还挺好玩。”
她这样评价,随即又有点担心,“小林性格是不是太弱气了?”
她其实觉得小儿子性格已经算柔弱了,但和他的舍友一对比,居然还很强势。
“我觉得阿墨有点怕他。”
这个他指的是薛策。
“说不定以前和这种性格的人起过矛盾。”谢夫人想了一下,“感觉他也挺不容易,你要是能帮,就帮着点他。”
“那肯定。”李珩很有自觉,“我们是舍友嘛。”
薛策的副班长只比班长少了两票。
回宿舍复盘的时候,因为林墨看起来有点闪躲,他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宿舍有人对自己有意见,还虚空说了不少意有所指的话。
“我就直接和他说,如果我们宿舍没有投你,那你肯定不会只比班长少两票了。”
“然后又说虽然他发挥得确实不是很好——他自己也说他突然有点紧张,但是我们宿舍都觉得还是他更合适,给他台阶下了。”
算是给了一棒子,又给了一个甜枣安抚,所以薛策也没对他有什么意见。
当然,就算有,他估计薛策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的。
他告诉谢夫人,然后吐了下舌头,“但是我们确实都没有投他当班长。”
说不定,在薛策看来,他们才是搞小团体,自己反而是被欺负的那个。
“而且我有打算之后去找他好好沟通。”
最后,李珩这样总结,“总要让他知道自己确实做得不对,然后认识到错误。”
他总觉得薛策至少欠林墨一句道歉。
“那要是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反而觉得你们以己度人,小肚鸡肠怎么办?”谢夫人反问。
“那就让他这么觉得。”
李珩很自然地回答他,“实在没有办法沟通,就去找辅导员反映这件事,就算阿墨害怕他,我和阿伟两个人肯定也够了。”
谢夫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打击他,问他万一辅导员并不公正怎么办。
人总归要受点挫折,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而且她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总得让孩子有“正确且合理地利用家里的资源并不可耻”的认知。
要是辅导员真当和事佬,怕惹麻烦,各打五十大板,那她大不了就去学校,也当一回不讲理的家长嘛。
谢夫人还没有当过那种不讲理的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