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三叔(2 / 2)

寒山纪 看长亭晚 3834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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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抬手便是一道黑光劈下!

顾凊回身而避,同时手中咒剑应声出鞘,剑尖一划,咒纹如墨般消融于空。黑光瞬间扑了个空,被无形之物击中,顿时发出一声尖啸,化作一只黑鸦从空中扑腾落下,被死死钉在了地上。

下一刻黑光裹着烈火呼啸飞来,顾凊一剑斩下,黑光一分为二,顾况的身影却从黑光中出现,剑影转瞬即至,顷刻间便破开了顾清的咒术,朝着他的心口处袭去!

顾凊一剑横掠于胸前,剑身上红光盛起,如流星飞来。他竟是不躲不避,手腕稳稳向顾况眉心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顾况收剑召回黑光,挡下了顾凊这一剑!这时从顾况袖中飞射出一道黑影,瞬间紧紧缠绕住顾凊的剑,眼看就要顺着剑身攀向手腕。顾凊手中咒剑忽然一震,将黑影弹开来,两人互换一剑后迅速退开。

“从你私自进藏书楼偷学邪法,道心入魔那刻开始,这剑就再也和你无缘了。”顾凊身受一剑,按住伤口缓缓道:“三弟,这么多年以来,你就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吗?”

顾况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面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道:“悔过之心?能者居之,那天师的位置明明就是我的!瞧瞧啊,父亲最得意的长子为了一个女人离家出走,远避他乡……而你,不过是个胆小的废物罢了,连自己的女人都守不住,更别说天师府了!”

他充满恶意道:“云和公主当年离开你,想来一定是看透了你这副正人君子表皮下藏着的虚伪懦弱!如果不是我,如今你连女儿都未必能相认。二哥,你还不打算谢一谢我吗?”

顾凊却不为所动,盯着他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了,是你当年假意我的名义将玉牌与丹药送到了大哥手中。”

顾况冷笑道:“是我又如何?他本来就活不长了,还带着一个病歪歪的孩子,我不过是顺手送了他一把,免得他在世上受苦,更何况……”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放肆一笑:“人人都说他是端方君子,我倒要看看他化为活尸之后神智全无四处虐杀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你必定会有所耳闻,不得不赶来亲手处置了他……啧啧,什么手足之情,你们这些满口道义之辈,最后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顾凊眼中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冰冷冷道:“不,不一样,我们是人,你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牲!”

“说的好!”顾况神情几近疯狂,抽出长剑向石台飞掠而去。

顾凊意识到景澜还被困石台上,登时一惊,怒吼道:“住手!”

顾况站定后又恢复了从容不迫,微笑道:“既然你说你是人,那就做点人该做的事。你应当也知道了承天师位时所授的秘法,不如就用你来换你女儿的性命怎么样?”

顾凊怒道:“顾况!”

“今日的一切都是我为你布下的,我早知道你会为了她来,毕竟这可是你唯一的女儿。”顾况知道如何才能激怒他,故意放缓语声,道:“二哥,一命换一命,你不会这时候舍不得了吧?我当年救了你女儿一命,她如今可是心甘情愿为我而死,不信你问——”

“不愿意。”

顾况难以置信回过头去,下一刻却僵在原地:“你……”

一片清透的碧光如绿叶舒展,在他颈侧慢慢凝成剑的形状。

顾凊也十分诧异:“你怎么来了?”

石台上一人缓缓坐起,目光幽深,手中青光直指向他:“还用我再说一遍吗?”

那竟然是洛元秋!

.

半个时辰之前。

景澜被咒术束缚在石台上动弹不得,只能在一旁听着二人交手,一时间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顾况果然是个疯子,景澜先前布下的计划猝不及防被他打乱,此刻又被困在石台上,银镜在怀中却无法取出,只能寄希望于顾凊,只盼他能胜过顾况,不然一切就难说了。

她虽倍感煎熬,却依然不肯轻易放弃,试图解开咒术。正当她百试无果之时,突然手腕一松,被人拽着从石台上翻了下来。

幸而石台后足够大,正好能遮住两人的身形。那人面容近在咫尺,漆黑的双眼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神色极为冰冷,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景澜心中极为震惊,还没来得及张口叫师姐,就被她捂住了嘴。

洛元秋满身寒气,一言不发打量着她,用目光将她眉眼五官都勾勒了一遍,确认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冷漠道:“别指望我二叔了,他眼下怕是自顾无暇,没空来管你。”

这话她说的咬牙切齿,隐隐透出一股愤恨之意,同时手用力捂住景澜的嘴:“我真想揍你一顿!你看清楚了,来救你的人是我!除了我之外还有谁会特地来找你?!”

洛元秋深吸了口气道:“你真是……”

眼看师姐已在暴怒的边缘,景澜识趣的点头,想尽可能平息她的怒火。谁知这一举动反而让洛元秋面色一沉,她道:“如果我没来呢?你又要怎么办,就在这等死么?!”

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手臂颤抖起来,深黑的双眼转瞬失了神采,渐渐化为银白,怔怔看着景澜。

“师姐?”

景澜呼吸一窒,心头阵阵恐惧袭来,方才被困在石台上她都不曾这般失态。跪在地上,她屈身捧住洛元秋的脸语无伦次道:“我错了!我不该……师姐,都是我的错!我求你……”

她一把将洛元秋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一瞬间思绪空空,仿佛失去了一切。过了一会儿她回过神,只有一个念头越发清晰,顾况也要顾凊也罢,这些恩怨她都不想再理会了,她只想带着洛元秋离开。

一如数十年前她带她离开寒山,前往黎川一样。

如此一想反倒冷静下来,景澜低声说道:“师姐,不管这些事了,我们这就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怀中人良久才动了动肩,闷声道:“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

洛元秋轻轻挣脱开她的怀抱,双眼已恢复如常。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叹了口气,用手背抹了抹景澜的脸,懊恼道:“你怎么……怎么又哭了?”

景澜这才发觉面颊上有些冰凉,低头去擦,眼泪又不觉落下。洛元秋却抓住她的手俯身靠近,两人额头相抵:“难过吗?每次见到你哭的时候,我的心里也很难过。”

她的指尖轻蹭过景澜湿润的眼睫,只觉得满腔怒火都在她的眼泪中化为乌有,低声哄道:“所以不要再哭了。”

洛元秋翻来覆去也只能想到这么几句安慰人的话,在景澜后背拍了几下,权当是安慰过师妹了。趁着景澜没回过神来,飞快将她身上的外袍扒了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正要翻上石台躺回去,景澜却抓住她的手道:“你想干什么?”

洛元秋挥开她的手反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景澜飞快将自己原本的计划简述了一遍,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洛元秋一边听她说一边分心瞧着那边战况如何,闻言暗中狠狠记了顾凊一笔,道:“我不管你们先前有什么准备,现在还是全都作废,见机行事吧。”

见青衫人负伤,她小声嘀咕了句“没想到二叔这么不经打”,又道:“原本的打算已经行不通了,不如看我的。”

景澜只觉得匪夷所思:“你准备怎么办?”

洛元秋理所当然道:“去会会这位三叔啊。”

“不行,”景澜果断道:“你不能去!”

洛元秋故意道:“我就要去。”

景澜:“……”

洛元秋见她两眼泛红,一副呆呆的模样,好像一只惊魂未定的兔子,便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短暂过了把瘾后,又按住景澜的头强压了下去,低声道:“现下躲好了,等回去以后再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