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褪下长裤,由图灵机涂抹药汁时,冷芳携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冷吗?”图灵机在他双腿上盖了张毛毯,半蹲下来仔细地推展药液,务必让每一寸肌肤都涂抹到。
机仆掌心的金属微微发热,落在腿上的力道恰到好处,冷芳携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眼神散漫,显然正在发呆。
他们都没注意到卧室的门没关严实,风一吹就露出了一道小缝。
郑说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佯装路过,无比自然地往里面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不得了。
青年猛地推门而入,惊讶万分又怒火冲天:“你们在干什么?!”
冷芳携侧对着他,以郑说的角度,只看见机仆宽大的手掌捏住小腿,光溜溜的头几乎要埋进去,画面无比煽情刺激。
这、这——
郑说脸通红,两眼怒瞪,那表情像当场抓到了小三。
冷芳携诧异地转过头来。
发觉郑说误会了什么,他倍感无语:“……”
这人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解释过后,郑说尴尬地咳嗽几声:“原来是在按摩……对恢复有作用吗?”
冷芳携道:“聊胜于无。”
郑说不由自主地看向被机仆掌握的苍白双腿,或许是因为经过多次按压推拿的原因,苍白的肤色一点点润出粉意,水迹覆盖在上面,他的喉结紧了紧。
即便只是按摩,完全没有郑说想得那样刺激,机仆也只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工具,郑说还是觉得,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
冷芳携与机器人贴在一起,令他不得不回想无意间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古怪言论——譬如冷芳携曾经被仿生人俘/虏一类的。
落在图灵机身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敌意。
郑说捋起衣袖:“真要按摩,还是人手更加灵活。我来帮你吧。”
被迫让开位置的图灵机:“……”
按摩工作,图灵机已经完成大半,只剩下推展药液,让它们充分吸收的毫无技术性的工作。因而郑说很快上手,掌心粗糙温热地裹着药液,起先小心翼翼地按压、推开,试探冷芳携能够接受的力度,逐渐地压实。
红色短发擦过膝盖,冷芳携打量郑说,觉得这是一个试探的好时机。
他需要降低郑说的危险性,确认他能够安全无害地帮助他渡过躁动期。
掌心间嫩滑的触感令郑说呼吸一窒,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冷芳携低垂的眼睫。
这么近的距离,药液的味道、热烘烘的温度、从皮肉里散发出的暖香混杂在一起,郑说下意识放轻了呼吸。从他的角度,甚至能数清冷芳携的睫毛。
青年的眼尾弧线自然秀丽,睫羽翩跹,容纳着的却是一双如霜如雪的眼睛,清澈而凌冽,蕴藏无限智慧。
暖灯的光在其间跳跃,顺着他低眉垂眼的一瞬间,倾泻出无限冷淡的风情。
郑说看得有些痴了,没注意手上的力道,五指圈住了大半腿肉。并不疼痛,却让冷芳携回想起一些不堪回首的画面。
舒展的秀美登时蹙起,用命令的语气斥责他:“轻点。”
与此同时,无力的右腿应激性地抬起,踹了郑说腹部一下。
非常轻的一下,比羽毛还柔软。
腹部肌肉蓦地紧绷,铸成钢板一块,郑说手比脑子还快,捉住了细瘦的脚踝。
郑说:“……”
真的是只手可握。
没等冷芳携提醒,他就迅速地放开了。
那只捉过脚踝的手不自在地搭回膝盖,烧手般的烫意顺着掌心传递,一下子点燃五脏六腑。
郑说面部若无其事,唇线平直,耳廓连带脖子却已通红。热血汩汩,紧绷的肌肉始终不能放松下来,不到半分钟,后背就出了汗。
趁着擦手的间隙,郑说扯扯衣角,遮盖住下shen的动静。
随着这一次短暂接触,两人之间本就温热的氛围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郑说头昏脑涨,不太清醒,完全凭借本能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他不愚蠢,在很多场合里,郑说得到过“敏锐得像头野兽”的评价。他已经从冷芳携的态度里察觉到什么,立刻想到——
原来他也对我抱有好感。
居然默许他的冒犯,没用鞭子抽他。
冷芳携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郑说两眼,踹了一脚而已,直接就把方舟太子爷弄成翘嘴,欢欣鼓舞地想:再过不久,他就能取代郑白镜了。
浑然不知类似的场景,楚童也遇到过。
他并非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
图灵机静静地在一旁看着,郑说捉脚踝那一下,他差点亮出武器。此刻,他正在思考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冷芳携患有性/瘾,需要定期纾解,他从前的情人已经归于一片尘埃,在新时代里找不到比郑白镜更加稳定的人。
楚童年纪太老,没有稳定的工作,家资不丰,身为反动组织首领,无法给冷芳携提供安稳的生活。
郑说年轻力胜,条件很好,性格却桀骜凶厉,按照数据库,有0.09%的家暴可能性。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归宿。
或许,他该把安装生/殖/器提上日程。
其他人都太危险了,只有他不会伤害冷芳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