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旭儿大病初愈经受不住,便是我这为官多年的老者也难免膝盖发软,差点儿当场……呃……咳咳……”
苏旭没听明白:“您差点儿当场如何?”
苏尚书当场瞪眼:“我没跟你说那个!”
苏旭垂头撇嘴,心道:还不是您老起的话头儿……
苏尚书翻翻桌上的书籍,见《中庸》、《大学》、《孟子》悉数被放在一边,只有《论语》被儿子牢牢握在手里。有道是“半部论语治天下”,这虽是杂剧之中的不羁言语。可要论做官,这本书装点门面,那是必不可少。
见儿媳倒是懂行,苏尚书心气略消,他批评儿媳言辞却未见缓和:“你那是教人念书吗?便是当场杀猪动静也不过如此!您那嗓门,我在二门之外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妇道人家河东狮吼,你不嫌丢人现眼吗?”
苏旭不服气:“爹!上任在即,他的功课还一塌糊涂。说也不听,教也不会,对着如此驽钝之人,我怎能不着急上火?自然忍不住高声!”
苏尚书顿时大怒:“胡扯!什么叫一塌糊涂?哪儿来的驽钝之才?还不是你不会循循善诱,难堪教育之职?要说别个还算罢了,若说教书育人,我是先帝的师傅!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我更内行?老子自己就是状元!旭儿从小还不是我悉心教导才能成才?你这恶毒蠢妇,当面诋毁夫婿,实该重重责打,还不赶紧退下?!等我待会儿罚你!哼!在我苏家还轮不到你误人子弟!”
苏尚书扭头牵起儿子的手来,轻声细语:“旭儿,不哭。坐过来,爹爹亲自辅导你功课。”
苏旭这辈子从来不曾被老爹排揎至此,更有门外仆人们窃窃私语、对自己指指戳戳。
“妇道人家如此泼辣。”
“打骂丈夫,成何体统?!”
“怎么跟个野女人一般?又不贤惠又无品行。”
“啧啧,只怕是个克夫的白虎精罢?”
这些不堪闲话不断飘入耳中,苏旭顿时满脸羞惭,他从小到大从来没被人如此当面讥讽指摘。即便是同年进士奚落他功名不顺,也断不会这样对面品评,不留情面。心中怨愤到了极处,苏旭挑帘冲入内室,他赌气地想:爹!你就挤兑我吧!你再挤兑我,我就当场上吊给你瞧!
唉?我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简直活似个娘们儿!苍天啊,我怎么越活越像娘们儿了?
诗素本来觉得少奶奶打骂小姐实在过分,现在看“她”让老爷骂个狗血淋头,又觉少奶奶也挺委屈。诗素向苏尚书福了福,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