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算命回来,苏旭就换了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面相儿。
他不是看着朝阳长吁,就是对着落日短叹。月上中天不耽误他心灰意冷,风过寒枝正映着人心底悲凉。
众人就见大少奶奶现在也懒怠说、也懒怠动,美人出离了算命馆,一病恹恹不起床。
柳溶月对着这样一蹶不振的“老婆”,很有几分忧心忡忡。
她偷偷与诗素商量:“咱们是不是好歹哄他一哄?这么消沉颓废下去,我真怕他把自己怄出病来!”
诗素骇笑:“哄他?他用得着您哄吗?人家天天发愁,愁到一顿能吃三碗饭;日日烦恼,恼得每天喝下六碗汤!照这个饭量儿,少奶奶活八十五可是手拿把攥的事儿!倒是您,吃不好睡不着的,我瞧着您的眼圈儿都黑了……”
柳溶月瞠目结舌之余、深深叹气,她并没有回诗素的话,只是缓缓坐到了廊下,怔怔看向远方。
那时正有一轮火红落日缓缓向西坠去,夕阳余韵照着上冻的池塘熠熠生光。
隆冬天气,已快过年。
纵然枯坐在深宅大院里,也能偶尔听到外面零星的鞭炮声音。
柳溶月就那么呆呆地看着这玲珑院落中的精致景色,好久好久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样的小姐,诗素突然就怕了,她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姐,你怎么了?你别生气啊!你要是看苏旭太能吃不顺眼,咱现在就把他口粮断了!”
柳溶月微微地摇了摇头,她红着眼眶,声音寥落:“诗素啊,其实变不回来,我也很着急的。去算命之前,我总觉得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必然恒不能久。没准儿睡醒一觉,我就变回来了也未可知。你不知道,那天在街上,听苏旭说变回来要等一甲子,我当时蒙了,甚至不觉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可回来细细一想,我还要等六十年才能做回自己,我就怕得魂飞魄散!六十年啊,就算到时我还活着,我这辈子不就过去了么?”
说到这里,柳溶月无比惊恐地抓住了诗素的双手:“诗素!我哪里能等六十年?咱们女孩儿家青春有限!别说六十年!就是六年……都是天翻地覆啊!彦玉表哥能等我六年吗?那我这辈子不就和最心爱的人彻底错过了吗?!”
发现诗素正用极古怪的目光瞧着自己,柳溶月陡然胀红双颊,她怯懦辩解:“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已嫁给苏旭……要不是出了这样古怪的事情,我现在已妥妥做了苏少夫人!我怎么还能想表哥的事……”
她猛然抬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