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牡丹，他要的只是金牡丹。

所以如今有了能傍上比吴秘书还强大的刘县长的机会，他自然很兴奋。

看得出来，蒋正也很享受尚三竿的这种兴奋，毕竟这也代表着对他姥爷的一种认可。

于是接下来的这半顿饭，在蒋正的有意引导，和尚三竿的刻意配合下，我们聊的主要话题，就集中在了给刘县长和吴秘书歌功颂德，以及谴责申弄这两方面。

关于废楼里那些怪物的存在，关于任科莫名其妙的忽然入职老县医院，关于北安最近那些异变的尸体…关于许多许多，我们都没再提。

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和刘县长的第一次见面，尚三竿没敢喝多；九岁本就不喝酒，我们也始终没强行劝过酒。

除了我三叔那种嗜酒如命的人外，一张桌子上如果有一半人不喝酒，那剩下的那一半往往也喝不了多少。

所以这顿饭吃完，我们连一瓶茅台都没喝光。

吃完饭，尚三竿和蒋正一起离开后，九岁却很难得的没直接回废楼。

我俩送走那俩货，九岁便转过身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栋废楼。

自从重逢之后，我一直觉得，九岁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小时候没有过的哀伤。

家里遭受那么大的变故，他会有这样的转变，我倒是完全能理解，所以也一直没太在意。

只是此时此刻，九岁眼中的那种哀伤，却比平时浓烈许多，多到我都不忍直视。

“一江，这楼…快要拆了是吗？”

九岁忽然开口问了一句，我点点头说：“嗯，估计很快了，你…”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九岁却自顾自说道：“这楼要是没了，关于我爸妈的最后一点记忆…也就没了。”

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九岁对这栋楼的依赖，远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他是在这栋楼里送走他最后的亲人的，他后来躲在这栋楼里，也是因为这里让他觉得亲切。

毕竟如今的北安，只有这里，还保持着他父母在世时的样子。

等有一天，这里要是拆了，那九岁确实就…

哎？不对啊，不是还有条老街嘛？老街也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呢。

而且九岁家以前可比我家有钱多了，他父母在的时候，肯定经常带他去逛当年最繁华的老街。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兴奋的说：“没事，九岁，就算这里拆了，那也不至于一点和你父…和你小时候有关的建筑都没有了，朋友…”

说到这儿，我一只手按住九岁的肩膀，学着央视广告的语气，声线低沉而洪亮的说：“朋友，你听说过老街吗？”

“老街？”九岁回答的有些迷茫，看起来在他眼里，老街还不叫老街。

“累不累？困不困？不累不困的话拿好纸巾，哥带你去老街逛一圈。”

我说完，九岁问道：“带纸巾做什么？”

我郑重的说：“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