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我刚抓了一下,四儿他娘就忽然往地上一扑大喊道:“打人啦!那么大个小伙子打老太太啦!害死我儿子还不够,连我一个老婆子都不放过!这是不让我孤老婆子活啊!”
“你怎么能动手呢?!”
“就是,你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女人动手?”
“你还要不要点脸了?!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你还说你跟那女的没关系?没关系你能帮着她打人?!”
人群中的混混冲我嚷着,在他们声音的带动下,其他围观群众也开始纷纷指责我。
我立刻高举双手做投降状,大声而无力的为自己辩白道:“我没动手!是她自己摔倒的!我没碰她!”
“你少胡说八道!你没碰她她怎么会倒?是男人吗你?敢做不敢承认啊?!”
“都跟女人动手了,他当然不算是男人!”
一阵阵的群情激愤中,我瞬间把自己搞得百口莫辩,这些人已经认准了,我就是个杀了武大郎还要打武大郎他娘的西门庆。
而这些围观群众们团结起来,就是一群伟大的武松,誓要用悠悠众口把我当场凌迟处死。
这一幕让我有些恍惚,我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董叔说的那个场景里。
阴狠的老太太…恶毒的帮凶…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的愚蠢围观群众…可怜无援的女人…
我原本以为,已经有了董叔讲过的这故事做铺垫,我会能应付这一幕场景,甚至能阻止这一幕发生…最起码,当这一幕真发生时,我心理上可以承受的住。
但当我真的深陷其中时,才明白为什么董叔故事里的那一家人,最终会崩溃。
这种千夫所指,被所有人一起栽赃冤枉的感觉,没亲身经历过,真的想象不到有多可怕。
“都干什么呢?都干什么呢?!这谁呀这都是?!”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随着这声有点另类的喊话,众人一起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一个看起来仪表端庄堪称‘斯文’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一脸焦急满头大汗的推着一辆自行车,闯进了人群中。
他穿着笔挺的白衬衣黑西裤,四六分的花白发型有些凌乱,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腿有些掉色,他终于挤进来后,锦瑟看着他,终于有些无助的喊了声:“爸…”
那男人看向锦瑟,视线四下乱转的问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你又闯什么祸了你?!”
最后冲自己女儿吼完,这男人停好自行车,手忙脚乱的给自行车上完锁,又给车座套上一个防尘用的塑料袋,这才在所有人集体懵圈的目光注视下,指着锦瑟一脸厌恶的喊道:“你说说你!整天就知道给我丢人!物业把电话都打到学校了!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这到底是又干了什么?!”
一瞬间,围观群众的眼神全变了,变得越发幸灾乐祸,四儿他娘的眼神也变了,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