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030章(2 / 2)

咫尺 惗肆 2720 字 2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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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对不起。”

章长宁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随着这一怀抱爆发,紧绷的弦彻底断裂,“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出事。”

他崩溃地搂紧章长叙,像是抓住了黑暗中的唯一浮木,“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故意和你说那些话,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赶你走……”

“我、我想你留下来,我想你陪着我,我……”章长宁哽咽了一声,总算直视了内心真正的需求,真心话,“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

章长叙心脏一震,微微撤出点距离。

章长宁摇了摇头,抓着章长叙不肯放,“可我真的不敢,我不能这样做,爸妈知道了会怪我的,我……我不能让他们伤心。”

“宁宁,我知道,我都知道。”

章长叙怕他情绪过于激动,温声安抚,“别哭,也别道歉。”

章长宁被自责的情绪绑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我那天让你也伤心了,对不起,哥,对不起,我错了……”

章长叙不想听见这些令他心碎的道歉,低头就吻了上去。

浅尝辄止的吻,酸涩里混杂着眼泪的咸。

章长叙不敢在这个时候太激烈,轻轻含吻着柔软的唇瓣,又点到为止地分开,“宁宁,乖,别哭了,我都明白。”

“……”

章长宁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喃喃,“不,你不明白。”

内心的感情一旦被正视、被放开,就再也无法往回收了。

章长宁忽地搂紧了章长叙的臂膀,仰头像是献祭般地继续了这个吻,含糊却又认真,“章长叙,我爱你。”

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称呼,而是连名带姓地喊了眼前这个人。

不是弟弟对于哥哥的爱,不是亲情。

而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对另外一个成年男人,最直接最明了也最坦诚的告白,是爱情。

章长宁喃喃重复,“我真的……很爱你……”

章长叙内心的克制防线瞬间崩塌,用力回吻了上去,“我知道。”

他抚摸着章长宁的后脑勺和颈侧,温柔安抚,可亲吻来得又凶又烈,比起所谓的欲望,更像是这些年情感最铺天盖地的宣泄。

章长宁没什么接吻技巧,在这方面甚至算得上小白,他有些受不住章长叙的蛮横吸吮,却还是仰着头由心配合。

呼吸交融在一块,眼泪像是被热气蒸发,却把眼里的红意熏得更浓了。

“唔。”

章长宁还在发抖,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单纯只是因为缺氧、因为承受不住这份爱意。

章长叙似乎察觉到他的不适应,终于放缓了攻势。

他微微撤离了距离,见着章长宁发懵拼命呼吸后,又浅浅地啄吻了几口,“宁宁,深呼吸,慢点吸换气,别待会儿又难受了。”

章长宁“嗯”了一声,这会儿哭倒是不哭了,就是后知后觉地不太好意思。

章长叙换了一个姿势,侧躺着将他重新拥入怀中,“我们聊聊?”

章长宁不敢看他,“聊什么?”

章长叙把关心放在第一位,“还难不难受?”

章长宁如实回答,“头疼,还有点晕,胸口也还有点堵着。”

“宁宁,以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你今天发作得比上次还要厉害,你知道吗?要不是正好在县医院,那……”

“我知道了。”

章长宁低声应下,“我就是遇上你的事情,太着急了。”

章长叙哪里舍得怪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有些真心话,你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在我这边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章长宁有点热,“嗯。”

但随即而来的是化不开的担忧。

章长叙知道他在想什么,“爸妈那边,我们先不着急透露,宁宁,你相信我,比起让我们各自结婚成家,他们一定更希望我们能够得到幸福。”

之前的那些相亲结婚的催促和念头,也是基于长辈们不知道他们俩的性取向和感情。

“真的吗?”

“当然。”

“你放心把这一切交给我,好吗?”章长叙抵着他的鼻尖,发问,“信不信得过我?”

“信。”

章长宁压了压那些不安的念头,“我当然信。”

经过这么一遭,他已经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哪怕未来遇到再多的阻碍、父母的问责,他都没办法逃避自己对章长叙的爱,他离不开章长叙。

不是喜欢,而是爱,这份爱早已经深入他的骨血,彻底理不干净了。

章长叙得到他的回答,忍不住笑了笑。

“……”

章长宁一想到两人刚才做过的事,以及悄然转变的关系,下意识地垂下了视线,害羞地不敢去看章长叙。

结果这一看,他就发现了端倪——

浅蓝色的小白猫被套,好像是他离家前用的那一床?

章长宁不由自主地低头蹭了蹭,“你怎么还带了我的被套?”

被套上沾着他熟悉的椰奶气味,是他常年用惯的那款沐浴露,不过除此之外,还沾上了章长叙身上的味道,很淡的、却很慑人的薄荷香。

“你说呢?”

章长叙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抓紧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跑得比兔子还快,害得我担心得整夜睡不好。”

章长宁的心热热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既觉得心疼和自责,但同时有种隐秘的雀跃,原来不止有他一个人会因为对方而失眠。

章长宁往章长叙的怀里缩了缩,闷笑一声,“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以后不逃了。”

没了一开始道歉声里的沉重,这会儿听着更像是撒娇。

两人早已经相处了二十年,如今这样的亲密根本就是水到渠成。

章长叙捏了捏他的耳垂,“饿不饿?你昏睡了三四个小时,不过,我已经让人联系上丹珠院长,说了一下情况,没让她担心。”

“不饿。”

章长宁确实还难受着,没什么胃口,“哥,你退烧了吗?还难受吗?”

“退烧了,不难受。”

章长叙这会儿也不想逞强了,“但最近确实有些缺觉,你陪我再睡一会儿。”

章长宁腾出手,也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躺了一会儿,章长宁才听见一阵轻微的声线,忍不住说,“我怎么听见有声音?”

章长叙反手摸出枕头底下的腕表,“是这个,你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边。”

哪怕医院里不适合戴露出这种定制名表,章长叙也会贴着带着。

章长宁盯着这块腕表,又想起了什么,他抿了抿唇,刻意没多说。

“宁宁。”

章长叙读懂了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忽地将手表递到他的耳边,“我从收到的那一天起就想问,这表针转动时不规律的声响……”

哒——哒——哒——

那是一种很闷、很低、很沉,却很有分量的动静。

章长叙对上他的视线,“是不是你的心跳?”

“……”

章长宁没有接话,眼眶却红了——

腕表指针转动的声音,确实不是寻常的跳动声,而是他从定制初期就已经录好的心跳,属于他攒满爱意的心跳。

曾几何时,章长宁那见不得光的私心,有且仅有地藏在了这里,每分每秒,日复一日。

他以为章长叙永远不会知道。

章长叙从他的沉默里确认了答案,将腕表贴近了自己的心脏,“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