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好死换来圆儿生,他不是替代?,而是重生。
南嘉风压根没思忖外甥女婿是谁,谁料,竟是那位宁死不降的北冥文官,轻纳轻大人,其夫人林笑君也?是文官,林大人,二人成婚一同前往丽州城,他和陆候领兵那会儿是见过的,二人还是丽州城流传的一段佳话。
文官武骨,宁死不屈,南嘉风是佩服的,弃子?而去的林大人,他没孩子?,不好妄断,但人心中总有?坚守,心爱之人自刎城前,于?一个刚生下孩子?不久,月中未曾结束的女子?而言,是难以?承受的莫大打击,人之常情。
来好过世,来圆儿新生,又?何尝不是因果。
到底是当年是种下的因果,北冥公主去世,小黎的身子?急剧转下,如今林笑君和轻纳的孩子?,是为南祈打定天下的陆候之子,他难以?想象,外甥女婿在得知真相后,那段日子?里如何心煎的。
南嘉风沉默良久,“还是随着珩儿唤我一声舅舅吧。”他手往桌沿一抻,“那会儿你心中不好受,却有?千丝万缕,不敢说?出口,最怕珩儿知晓,她会如何做,对吗?”
陆简昭手覆在茶壁上,紧紧一攥,“真相往往明暗并行,我虽知当年南祈内忧外患,选择先攘外,择北冥先攻,定军心,乃明举,丽州城破,我家破人亡,随后北冥国破,奴隶入都,公主为质,我若坐在舅舅位子?上,也?会如此做,不然北冥沦陷就是南祈下场,自古英雄逐鹿,不问出处。”
“我自幼承爹照拂,新生过后,我只是南祈的将军,当年若没爹救起草丛中哭声襁褓男婴,又?或是爹心狠一点,一剑砍下去,解决我,何来我。是以?北冥于?我生,南祈于?我活,不问当年路,唯有?来路清。”
“舅舅知我,在我刚得知实情后,我怕珩儿同我之间?有?隔阂,后来我想不然,珩儿心为天下民,才不会因此事同我有?隔阂,怕会心有?所愧疚,因愧疚而多的情感,不是我想要的,一来二去的,我还是不曾将话说?出口,几?次话到嘴边,还是前功尽弃。”
南嘉风倒是了解他这个外甥女,他起身在对面书案后的博古架上拿了棋盘过来,摆好执棋在棋格最中间落了一棋,“珩儿与你一样,不喜欢舅舅这个位置。”
“珩儿十岁那年,修敬离世,她难过许久,说?要参加那年科举,当个利民的好官,我问她,想不想入宫,跟允珏一样,做帝女,来日继承舅舅位置,她说她不喜欢那个位置,龙椅坐上去是冰冷的,她更爱自由,和你一样,你也?不喜欢,那便只能是允珏的了。”
是的,陆简昭也?不喜欢,当年事他虽有?意去放下,偶尔还会想起,帝王掌天下策,事情不是情事,情也?并非事,往往就?是单一个‘情’字,让他忽略。
他之前不就?想到,若实话所出,舅舅当真会让他接着掌南祈兵权吗,他想是不会的,南祈与北冥永远也?是称不上和谈的,舅舅身为帝王,身边怎能存隐患。
唯独忽略了‘情’,舅舅和父亲的兄弟情;和珩儿的父女情,及对他的爱屋及乌。
他说?一番话,舅舅捕捉到的,是他发自内心的不喜,“珩儿十岁,舅舅便属意皇位是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