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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咒力汇入了心脏中,观南镜的瞳孔彻底散了。
她扯下他胸口血淋淋的项链,扯出一张小小的合照,充满兴趣地看了看后,皱眉生气地用咒力把它粉碎为了粉末,仿佛从没存在过。
还把掉落在污泥中的那两条眼睛破裂,浑身断开的蛇也踩得更碎点,这才发泄掉了满腔的嫉妒之情。
然后“她”把观南镜的心脏压得无限小,无限小,放了进去。
它虽然变得这样小,却前所未有的,极其具有生命力地旺盛跳动着,又热又强大,澎湃的咒力萦绕,羂索抚摸着它,满面陶醉,嘴角翘起,仿佛又回到了观南镜还在他肚子里一日日长大的时刻。
身后的尸体自然会有人来分,这是那些人的报酬。至于能在那个六眼赶来前分到多少,又会不会被对方弄死,他是无所谓的,毕竟他已经实现自己的目的了。
“宝宝。”他把小小的心脏合拢在手心,微笑着闭眼轻声念:“我的宝宝。”
夏油杰在冷气充足的电车上平稳地站着,宽肩窄腰,高挑结实的身体漂亮得不讲道理,有女孩下车时瞥到一眼他的背影,刚有点失魂,车已经又开走了。周围人零散坐着几个低头休息的人,只有他左手拉吊环,右手环在胸前,抱着一大束开得热闹的小雏菊,安静地看着宽大的玻璃窗外飞逝的景色。
没日没夜地干活太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光芒灿烂的下午时分踏上回家的路了。电车轰隆驶出隧道,一瞬间光亮刺目,整个车厢都陷入了短暂的白色失眠期。等到眨眨眼缓过来,就看到窗外一片红海,夏日的太阳灼热得像颗正在流血的心脏,光金到发红,把丘陵,田野和房屋和高大交错的电线杆全部染成eva般的大红色,视网膜就在这种鲜红中鼓胀着泛酸。
可这是一种幸福的酸意和温暖的疲倦。
等会儿回到家里,先去找硝子治一下伤,听她抱怨“下次小心点啊,心就不能和你的眼睛一样细吗?”,然后把她拖出医务室一起去找悟,如果对方已经按期结束了手头那个任务的话。
把伴手礼分给他们,发短信让灰原来拿他和七海的份,好好洗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出来把坐在他床上捧着甜点大啃特啃,拿口香糖玩弹弓幼稚siusiu对打的两个人丢出去。
最后是去找他。
观南镜会仰头和他说:“前辈,你回来啦。”
他人小,这一捧小雏菊在他的手里,将变成旺盛的一大把,像是把整个夏天都捧在胸口。
夏油杰也希望把整个夏天,所有灿烂热烈,阳光明媚的东西都装填进他的怀里。
想象太鲜活和自然,刚迈过17岁没几个月的青少年却忽然觉出了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而无限安宁的滋味,两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觉得压在心脏上的石头稍微被搬走了些。阳光照得他的眼皮发软发烫,他无端想藏起嘴角情不自禁的笑,和太多纠缠在一起,以至于变得笨拙的复杂细腻情绪,轻轻把脸埋进了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