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宫中,富丽堂皇,地铺白玉,上面还铺着一层厚厚的氍毹,墙内镶金,两边的金丝琉璃窗用厚毡遮挡,屋内无比暖和。
奚梦儿端坐在榻边,榻下是一盆烧的通红的碳火。
奚梦儿一边烤火一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细细观看,那书是画本子,是周灏派人偷偷送来,给奚梦儿无聊时解闷用的。
“皇后娘娘凤体金安!
娘娘千岁千千岁!”
屋内传来裴子衿的声音,那声音温润如玉,但说话间却字字带着透骨的冷意,能瞬间震慑人心。
奚梦儿抬眸,正看见跪在榻边的裴子衿。
奚梦儿眉眼含笑,她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平身,随便坐。”
裴子衿行了一礼,“谢娘娘!”
裴子衿站起身后,也不客气,只踱步到桌边的椅子旁,腰背笔直的坐下。
奚梦儿不解,“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裴子衿脸色平静,看不出一丝表情,“臣来找娘娘,是想问问今日之事。
陛下最近噩梦频繁,宫中那么多太医看了,都不见好。
而今日,陛下又无缘无故命臣去屠了马家满门……”
“你想说什么?”
奚梦儿打断道
裴子衿嘴角一弯,似笑非笑,“今日臣进大殿时,那股香有问题。
所以,娘娘是想除掉马家,还想在朝中安插你们的人,可对否?”
奚梦儿轻叹,“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问呢?”
“臣只是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屠了马家满门?”
奚梦儿轻笑一声,“延兴年间,御史大夫沈翊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文帝曾言,一个有能力,懂政治,知时局的墙头草是不可以留下的,否则后患无穷。
而马阳,他不仅仅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他更是本宫手中的一把刀,他为本宫做了那么多脏事,这次更是帮着本宫在暗地里偷偷联络韩蕴、呼延铮,将端、禹两州的城防图给了他们,如今匈奴战败,本宫自然不能留马家了。”
奚梦儿虽然喜欢裴子衿,但很多事情只告知他一半,裴子衿也曾派死士去私下查过奚梦儿一些瞒着他的事,但都被周灏给拦截了。
裴子衿冷哼一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娘娘的心肠还真是歹毒啊!
臣还真是担心,若有朝一日,娘娘用不着臣了,臣是不是也会落得个和马家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