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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饶的目光不多时便落在了窗上。
一共十扇窗户,窗纸上人影移动,整层楼仿佛一盏巨大的走马灯。蝶姑并未交待祝饶不可走动,他走近后将窗上人影看得更加清晰。人影的躯体只是一团模糊的黑影,稍显细致的衣裳勾勒出了轮廓,同样相对清晰的便是他们的神情,无不是痛苦之色。
祝饶伸手拂过窗纸,感觉到了明显的屏障。
果然,这些人影都是被拘在窗中的魂魄。
这种手段在阳界必然要被打为邪术,然而鬼神之事不可置喙,天道既然默许那便自有说法。祝饶没有打算探究蝶姑把这些魂魄囚禁在窗中的缘由,他只是在这空荡荡的六层无事可做,心思一半用来观察这些特殊的窗户,一半落在只隔了一层天花板的左时寒身上。
祝饶的听力远超常人,但鬼墟不是常识生效的空间,当他踩上通往六楼的楼梯,七楼的人声便消失不见,不多时,连琵琶声也听不见了。
祝饶不可避免地胡思乱想——大概每一个姑爷都会紧张伴侣与“娘家人”私底下的谈话,更别说像他这样关系模糊不清,还明显很不受欢迎的。
来到六层没一会儿,祝饶已经不知道自己抬头看了多少次了。
然而耳畔万籁俱寂,什么动静也听不见。
鬼墟模糊了人对时间的感知,这是祝饶这样顶尖的封师也难以克服的影响。他逐扇窗看过去,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勉强感觉到时间的推移。
当走到最后一扇窗前,头顶却忽地响起他来此后听见的唯一一声来自外界的响动。
似乎是弦断的声音。
蝶姑只垂眸看了一眼被她起身时不小心扫落在地断了弦的琵琶,便抬步跨过它,几步来到左时寒面前,脸上一丝笑意也不见,神情严肃道:“给我看看你的魂魄。”
起初她还能忍着听左时寒把前因后果讲完,等知悉经过后,蝶姑终于坐不住了。
魂魄落在任何人手里都是大事,更别说左氏这种专门研究鬼魂魂魄的家族!
左时寒乖乖递出了手腕。
宛如把脉一般,蝶姑指尖搭上了他的手腕,简单探查一番,很快就发现了左时寒魂魄的缺损。
那缺损微乎其微,如果不是事先知晓没准会被忽略过去,而且已经快要愈合了。
“我检查得再仔细一些,没事吧?”魂魄是极其隐私的东西,蝶姑没有贸然细查,还是提前问了一句。
左时寒自然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