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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墟的深度显然与水库该有的深度不符,祝饶往自己身后看去,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已经很远了,往下看则是一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他与左时寒又下潜了许久,视线中才终于出现一个模糊的红点。
“即使不算上后来扩张的地方,蝶判的鬼墟也很大。”左时寒道,“她的鬼墟是一整个镇子。”
“红灯镇?”
“嗯,”左时寒道,“镇子里家家户户都会挂上红灯笼,便叫了这个名字。”
左时寒说着,一只墨色的蝴蝶分开水流,振翅飞到了左时寒面前。它的色彩几近与环境融为一体,直到离得极近,祝饶才发现它。
“蝶判的蝴蝶,”左时寒说话时,一边挥着小短手小短腿下潜的木生召出了一只惨白的纸灯笼,“快一些,蝶判在等我们了。”
墨蝶引路,左时寒宛如一条水中的鲛人,灵巧地往红点游去,祝饶紧跟上他,木生抱着发出白色烛光的纸灯笼游在他们身侧。
于蝶判鬼墟的水中只会感受到微小的阻力,白光笼罩下,祝饶默默计算着时间,约莫半刻钟后,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红点是什么。
那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古镇。
往来路看去,他们已然下潜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不见一点光亮。甚至会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身后才是水底,眼前的古镇方在水面。
离古镇越近,被水包裹的感觉就越小,不多时祝饶便觉得自己仿佛浮出了水面,置身于水上的空气中。
左时寒牵着他的手,轻轻落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他们好像来到了一座普通的夜间小镇,然而只要抬头看去,便能看见天空的位置是黑压压的湖水,水中甚至有一些鱼形的虚影游过。河水如同被一层屏障阻隔在外,那层屏障看不见也摸不着,湖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如天塌一般倾泻而下。
就如同左时寒所说的,红灯镇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然而行走在镇子中,却感受不到一丝万家灯火的暖意,灯光仿佛给整个镇子蒙上了一层血色的纱,使所见一切都显得诡异非常。
长街人来人往,他们穿着古时的装束,有人相携走过,有的停留在小摊前挑挑拣拣,有孩童追逐打闹,然而每一个人都没有脸,长街寂静无声,没有一句人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左时寒和木生显然习以为常。
木生回头看了牵着手的二人一眼,撇了撇嘴,抱着灯笼迈开小短腿追上蝴蝶。左时寒没有跑,只慢慢